青翼坐在地上不停地落淚,卻發不出任何哭聲,她多想痛哭一場,卻感覺全身乏力,連哭聲都發不出來了。
合夥大叔雖然也很傷心,但是一想到這主意是他出的就覺得很對不起青翼,於是強忍著自己心頭的難過蹲下來安慰青翼。
“都怪我啊,你也別傷心了,咱們重頭再來吧,你彆氣壞了身子,你家裡還有孩子呢!”合夥大叔見青翼一直髮著愣,眼淚直流還聽不見哭聲,也害怕青翼出點兒什麼事兒,又繼續說著:“這事兒都怪我,我害了你,就當我欠你的,以後咱們慢慢來!”
青翼似乎已經聽不見任何聲音了,感覺腦子裡面已經空了,看著天空飄著的雲彩,她多希望自己能被這些雲彩帶走,飄到她想去的地方......
合夥大叔看見青翼這般模樣,趕緊跑去青翼的家裡去叫阿福,想著跟阿福一起帶著青翼去看大夫。
合夥大叔年歲已大,一路小跑去青翼家,還摔了幾個跟頭。
“阿福,嘉怡,快,快跟我去看看......”合夥大叔跑到青翼家的院子門口,氣喘吁吁對院子裡面的阿福說。
“大叔,是不是我姐出什麼事兒了?”阿福正在院子裡教嘉怡讀書,一看見合夥大叔這個樣子,就知道肯定是出了大事兒了。
“我姐呢?在哪兒?”阿福立馬站起來跑到合夥大叔的面前,搖晃著他的雙臂問到。
“在......在......村頭張嬸兒的饅頭店門口......”合夥大叔仍未喘過氣兒來,指著村頭的方向大口喘氣的說著。
阿福一聽撒腿就跑,嘉怡也在後面追著,很快,他們就跑到了青翼這裡。
“姐,你怎麼了!”阿福還是第一次見青翼這個樣子,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嘉怡緊隨其後也看到了青翼的樣子。
青翼凌亂的頭髮已經被眼淚浸溼貼在了臉頰兩旁,眼眶裡那充滿血絲的眼白似乎馬上就要將黑眼珠侵蝕,瘦弱的身體依靠在張嬸兒饅頭店的牆上。
“媽媽!”嘉怡看到青翼現在樣子,既害怕又心疼,全然已經忘記和媽媽約定要喊“娘”,脫口而出真切的喊出了久違的這個稱呼!
嘉怡邊喊邊哭著,投進了青翼的懷抱。青翼一看到小嘉怡過來了,突然緩過神兒來了,抱著嘉怡摟著緊緊地,她真害怕自己會失去這個世界自己最愛的人。
畫面停留了許久,圍觀的看客也漸漸散去,青翼擦擦眼淚站起來牽著嘉怡和阿福一起回家了。青翼知道自己身上的重任,知道自己去兩個“孩子”的主心骨,她不能倒下,她不能逃避......
青翼努力調整好自己的心態,安慰自己就當是錢弄丟了,沒準哪天還會回來呢,就像上大學時候自己經常弄丟飯卡,有時候被同學撿走還能還回來不是,更何況,破財消災,錢財乃身外之物,想著想著,也沒那麼傷心了。
眼看太陽快落山了,青翼來到廚房,發現家裡能吃的東西已經所剩無幾,為了儘量讓兩個孩子吃飽,青翼想著吃一頓算一頓了,於是將剩下的一點小米都煮上了,隨後又炒了點青菜。
就這樣,吃飯的時候青翼還要假裝自己吃不下不餓,把晚飯都留給了嘉怡和阿福。看著嘉怡和阿福吃的這麼香,青翼的心裡很是心酸,一想到嘉怡在現代社會可是不愛吃青菜的,但是眼下的嘉怡天天都面臨著吃不飽的狀態,現在是隻要有口吃的都會狼吞虎嚥的吃下去。
睡覺前,嘉怡告訴青翼想爸爸了,也想家裡的電視和平板了,青翼笑著告訴嘉怡,可以對著天空的月亮和星星說話,爸爸和家裡的電視、平板就都能聽見了。嘉怡信以為真,開心的不得了,對著月亮說了好多好多,好長好長時間。
夜裡,嘉怡翻來覆去,告訴青翼自己好難受。青翼習慣性的摸摸嘉怡的肚子和額頭,一邊問著是不是肚子疼、頭疼。
“好像是......發燒了!”青翼反覆摸下嘉怡的額頭又摸下自己的額頭,在這個年代也沒有體溫計,青翼開始發慌了,因為她也鬧不清楚這到底是低燒還是高燒,會不會嚴重起來。
青翼像在現代社會一樣,燒了點溫水給嘉怡不停的擦拭身體,希望能透過物理降溫達到退燒的效果。
阿福聽見青翼不停的在臥室和廚房間穿梭,也從自己的房間過來了,得知是嘉怡發燒了,也跟著青翼一起忙活起來。這一晚,似乎過得特別漫長。
“我要吃棒棒糖、我要吃雞腿、我要玩......”嘉怡似乎一點也沒有好轉,反而已經開始說胡話了。
“嘉怡,你別害怕,一會兒就退燒了。”青翼一邊給嘉怡擦拭身體,一邊強忍著眼淚對嘉怡說。
眼看天都已經亮了,青翼又一次摸摸嘉怡的額頭,覺得這個溫度似乎一點也沒有下降,心裡越發難過。突然,她想到了阿春,於是趕緊跑到鍾爺爺家想碰碰運氣看看阿春有沒有回來,可是事實並不如願,鍾爺爺告訴青翼,阿春自從上次胖嬸兒去世的那天回來過,以後再也沒有回來了。
青翼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在村裡的小道上,她很想帶著嘉怡去看病,可是自己身無分文,更何況,這個時代的醫術,到底可不可靠她自己也全然不知,就像那會兒給胖嬸兒抓了那麼多藥,也似乎沒有什麼效果。
青翼走到了家門口的那條小河旁,對著河水說:“我到底該怎麼辦,我怎麼樣才能救我的孩子......”眼淚又一次從她的眼角流淌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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