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倒這種事情可大可小,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比較好。
“不用了,醫院對我的情況毫無幫助,反而會給我帶來更多的麻煩。”西蒙扯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藉著瑪雅的手坐回了沙發上面。
“.....你是不是知道自己出了什麼問題?”瑪雅遲疑的問。
西蒙現在的情況很明顯就是知道自己的身體出了什麼狀況的樣子,所以他為什麼不想要去醫院?而且醫院會給他帶來什麼麻煩?聯想起來前段時間那個被同學們毆打虐待的男孩兒,瑪雅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維了。
身體虛弱,總是容易感冒咳嗽,不喜歡跟人有肢體接觸,她無意中在他家看到的一些注射器.....老天!瑪雅覺得自己真的是愚蠢極了,她為什麼沒有想到這點?鎮子上面的人跟西蒙的接觸不多想不到,但她跟對方接觸了這麼長時間都沒有想到簡直就是蠢貨!
“不是你想的那樣。”西蒙看了瑪雅變來變去的表情說。
“我確實是有艾滋病,但並不是一個gay。”西蒙的表情帶上了一絲無奈。
不是每一個艾滋病患者都是同性戀的好嗎?
“.....我跟羅拉是在非洲認識的,我們都是志願者.....”摸著妻子的照片,西蒙向瑪雅講述了他跟妻子的往事。
兩個醫生相遇在異國他鄉,很快就相愛了,而且兩個人有共同的理念跟信仰,所以不久之久結婚了。可惜的是幸福並沒有維持多長時間就支離破碎。非洲這片富饒的土地,其實有些地方真的不夠安全,一次意外讓羅拉當場死亡,而西蒙則是在搶救一個病人的時候因為妻子的死亡而精神恍惚弄破了自己的手指。
就是這麼一個簡單的行為讓他的傷口被病人的血液感染,而那個病人是一個艾滋病患者。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原本有著幸福生活的西蒙失去了自己的妻子,也失去了自己的健康。
“.....我回到紐約整理了羅拉的遺物之後就搬到了這裡,因為羅拉說過她的家鄉很美,死後想要葬在這裡。我不能暴露我的病情,那會讓我被趕出這裡.....”西蒙懇求瑪雅不要跟別人說起自己的事情。
他希望死後能夠跟自己的妻子葬在一起,而在那之前陪伴子妻子的墓旁。
這個小鎮太封閉了,也太傳統了,每個人都認為同性戀者會帶來不祥,就連艾滋病都成為了同性戀的專屬,他的病情曝光之後的結果簡直可以想象!
瑪雅愣愣的坐在那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但是觀眾們卻再次被捅刀流淚。
這是一個多麼可憐的男人?他有什麼錯?為了幫助別人自己的妻子死了,自己也得了絕症。而且得了絕症還不能說,因為一旦說出來就再也不能陪伴在妻子的身邊。
西蒙痛苦的表情跟低沉的語調成功的勾起了觀眾們的同情心理。
‘要是換了一個同性戀者得了艾滋病的話大家打大概就不是這種反應了。’一個今天才排到了隊來看這部電影的影評人在心裡面想。
正是因為這種無辜者可能遭受到的待遇才顯現出來了這個平時淳樸安詳的小鎮可怕的一面。
他們固執,牢牢的遵循著過去的生活方式,一旦認定一件事情之後就不會改變。就像是那個被毆打虐待的男孩兒,他自己的家人都不認同他的行為,認為他給家裡丟了臉,父母完全不想要見他,就連自己的哥哥們都對自己這個受傷住院的弟弟進行了徹底的忽視。
“如果他不是我的弟弟的話我早就幹掉他了!”他的哥哥啐了一口痰,大聲的跟自己的同伴們說著,引起了一陣鬨笑。
這個可憐的男孩兒就這樣躺在醫院裡面,沒有任何親人來看他。而同情他的人也不敢明目張膽的來探望他,只能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在門底下塞上一張卡片祝願他早日康複。
‘多麼的殘忍而又愚昧!’保羅默默的看著大熒幕上面那個流淚的男孩兒想。
他躺在病床上面,全身都無法動彈,只有一雙綠色的眼睛還能顯示這是一個活人,可是他眼中的火焰正在逐漸熄滅。那些暴虐的學生們沒有殺死他的肉體,可是卻已經快要殺死了他的精神。同時,也毀掉了這個男孩兒的生活。
他以後能怎麼辦呢?回到學校繼續讀書然後忍受那些暴力欺淩嗎?還是說離開這個小鎮去外面討生活?可是他才只有十六歲而已,連高中都沒有讀完,又能做些什麼呢?
尤其是現在他的家人也拋棄了他,他真的能從這個沉重的打擊中緩過來嗎?
結果是不。
在剛剛能夠行動之後,這個可憐的男孩兒用一片打碎的玻璃在自己的手臂上面狠狠的劃下了幾道傷口,結束了自己的生命,也結束了自己可能的悲慘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