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為狼,母親應該最為清楚。”木策冷冷地看著她,“我聽說母親現在還愛著鳳皇。大抵是愛得太深吧,不然也不會連自己親生兒子的死活都不顧。有這麼一個母親,我這番也算是給母親長臉了。”過了一會,依舊沒能看到她臉上的平靜皸裂,木策陰沉的臉又寒幾分,“既然母親恨不得我從這個世界裡消失,我就偏不如你所願。對了,母親這輩子最不願見到的人,應該就是父親了吧?”
聞言,木清瀾平靜的眸果然緊縮。
木策肅冷勾唇,眼底的譏諷也更深,“母親放心,父親讓你痛苦了這麼多年,我也不會讓他好過。他最看重的是什麼呢?被人搶走視為生命的東西應該是最痛苦的吧?就像母親。”他幽幽的黑眸如黑夜覆蓋星辰般黯淡,連笑都帶著寒意連綿,“母親且放心等著,不久後我一定會讓他和你團聚,也好讓母親報了屈辱之仇。”說完揚笑而去。
木清瀾愣在原地,平靜面容下是急劇緊縮的痛苦。
出了醉閻黃林不久,寒氣開始逼近。
馬車裡,鳳汐眠被皇甫釋離裹了好一張被子,只露出一張小臉。有時候小臉都不算,鳳汐眠稍稍低頭,便只剩一頭烏黑長髮。
紅岫和綠鞠掀開簾子問要不要開暖爐的時候見著這一幕,都沒忍住笑出聲來,後知後覺地察覺皇甫釋離也在馬車上,忙捂著嘴拉好簾子。
有皇甫釋離在,不愁鳳汐眠會被凍著。
此時鳳汐眠尤為鬱悶,也因鬱悶瞪了某人好幾下,“皇甫釋離,我真的不冷。沒必要這麼誇張。”
被窩裡的白南虎也冒出一個頭來表示抗議。
然鳳汐眠剛想將被子拉下來,某人伸手又幫她把被子提了上去,還說這樣他才放心。
鳳汐眠是無話可說了。
“你有沒有覺得,木策很像一個人。”鳳汐眠突然問。
皇甫釋離嗯的一聲,然後靜靜地看著她。
鳳汐眠道,“決明子。”
回應她的還是一句“嗯”。
“你知道?”先前鳳汐眠還只是懷疑,未想過竟是真的。
皇甫釋離看她一眼,像在審視,最後是妥協,“猜的。”
鳳汐眠才不信一句猜測就能支撐起他這般的胸有成竹。
“決明子是木清瀾的師兄。”皇甫釋離淡淡補充道。
鳳汐眠微愣,“所以你就是用這個威脅我師父了?”
“威脅?”皇甫釋離用一記看傻子的表情觀摩著她,很懷疑木清瀾對她說的到底是不是實話,復問道,“這是你師父的意思?”
“這倒不是。”鳳汐眠漫不經心地答,“猜的。”
皇甫釋離:“……”
“你在懷疑我師父告訴我的和你們的聊天內容不一致?”鳳汐眠又問,不等他答已經開口道,“若要驗證這個也不難。倒不如你也同我說一遍,我親口幫你驗?”
“為夫倒不知道,夫人竟是這般貼心之人。”他說這話,像在嚼碎石頭,不知哪一個字會突然卡住。最後是卡得徹底了,一句鳳汐眠想聽的話都沒說出來。待她想著法子催促的時候,皇甫釋離已經閉著眼睛休息,一副兩耳不聞天下事的平靜讓她也不好再開口。
雪花飄了半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