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遠侯府當家主母的院子內,僕人跪了一地,地面還有一些碗碟點心茶葉碎渣,氣氛僵硬,無人敢言,每個人都戰戰兢兢,生怕當家主母的這把火,燒到自己身上,他們只是小人物,沒這個膽兒。
龔芹蘭肺都要氣炸了,沒想到曾經那麼唯唯諾諾的兩個繼子女,竟然敢如此目中無人,眼裡籠上了一層寒光,這兩個人看來是屬貓的,竟然怎麼都弄不死。
“來啊,繼續去請,不請到他們回府,顯得我們威遠侯府多無情啊。”最後“無情”這兩個字,怎麼聽,都給人一種汗毛樹立的感覺。
“是,夫人。”那中年婦女起身,小心翼翼躬身來到主位上的貴婦面前,輕聲道:“夫人,那大公子和大姑娘看起來很強勢,跟以往的二人大不相同了。”
聽到這話,龔芹蘭面上露出惡毒的笑容來,讓人膽顫心驚,“怎麼能不變,要是還跟以前那樣,那我可就擺香案好好跟我那地下都不能瞑目的好姐姐聊聊了,哈哈哈哈——”
“……”
周圍人靜默,但每個人的心裡都佈滿了恐懼,能在這個屋子裡聽著的人,無不都是當家主母的心腹,他們無不都有把柄或軟肋在她手中,就算有心反抗,也必須要冒著魚死網破的下場,而之所以能成為當家主母的信服,更最重要的,是他們每個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缺點,那就是:軟弱,膽小。
……
另一處院子內,一間整體顯威嚴大氣的屋子內,一個年紀看起來約四十的男子,一身黑色暗花錦衣穿在他身上,也絲毫不鮮陰沉和老氣,反而襯托得男人威嚴貴氣,令人不敢直視。
男人淡漠放下手中的書,抬頭看向面前的中年男子,“既然回來了,為何不回家。”這話,似在感慨,但卻沒有多大波瀾,面上平靜如水。
聽到這話,垂首站立的中年男子心中感嘆,自從夫人逝世,侯爺的性格大變,連兩個孩子也不管不顧,雖然當年有那樣的謠言,但侯夫人那樣的性格,對侯爺如此深情,如何可能做出那樣的事情,兩個孩子,如何可能……
“侯爺,公子和姑娘這次上京,還帶了……”想著那兩個可愛嬌俏得讓人看著就捨不得移開視線的孩子,如此精緻的玉人兒,如果讓侯爺見了,是不是,心情就會好轉。
“嗯?”聽手下說話吞吞吐吐,路鴻庭挑眉抬頭看過去,渾身的氣勢,讓人忍不住敗下陣來。
中年男子最終還是咬牙道:“這次姑娘上京,把兩個孩子也帶來了。”
“……”
安靜得有些詭異的屋子裡,再無半點聲音,直到最後,才隱約聽到一聲無奈的低嘆聲,夾雜了無數複雜感情在內。
……
“主子,您讓查探的訊息已經有了。”一處雕樑畫棟,精緻奢華的宮殿內,一名帶刀侍衛將一份封蠟的信交到高位上坐著的男人面前,隨後迅速退離大殿。
玉錦明以為,這輩子就會這麼渾渾噩噩度過了,可卻沒想到,半年前得到的資訊,挽救了他有心走向死亡的心。
原來,舒兒並沒有死,反而活得很好,還有他的兩個乖外孫,一想到侯府那個女人的作為,玉錦明就有種想將龔國公府滿門抄斬的衝動,這些年來結黨隱私,妄想以一個國公府之力輔佐一位太子上位,簡直是痴人說夢話,最終反倒惹了一身騷,如今,他的舒兒回來了,這些人,看來也沒必要留著了,還有他可憐的怪外孫,就算父不詳,那又如何,這些他都不在乎,他只在乎女兒和外孫是否開心快樂。
他已經錯過了女兒前面成長的十多年,後面因為政務纏身,又推辭了跟這個女兒見面的時間,卻不曾想,就因為他那幾年的忙碌,差點兒就跟心愛女人為他生下的女兒陰陽相隔了。
顫顫巍巍開啟蠟封的信,看著裡面的詳細彙報的內容,一張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深,一張原本就英俊的容貌,就算人到中年,仍舊魅力不減分毫,此刻若是他的那些後宮嬪妃在這裡,恐怕都會眼冒紅光了,他們的夫君,已經有多少年,沒有對他們露出這樣的笑容了,面對他們的夫君,她們每個人隨時都是戰戰兢兢,生怕惹到夫君不喜,一輩子只能帶在冰冷的宮殿裡了此殘生。
……
與此同時,另一座府邸內,看著手裡屬下彙報來的資訊,玉戍宣感覺心裡頭有把火在燒。
旁邊站著的德忠只感覺渾身不自在,站在旁邊,都彷彿能夠感覺到男人的冷氣侵襲,生怕一會兒沒注意,主子那怒氣就能撒到他的身上。
“為什麼還是查不到,你們到底有沒有用心找?”男人一雙眸子里布滿了狠戾,短短一天之內,他身上的傷已經奇蹟般的全部癒合,連府內的大夫都歎為觀止,說從未見過恢復能力這樣強悍的藥物,可是,當日那個女人親自給他療傷,不可能還有旁人在,而且,他隱約記得那個女人給他療傷時候的奇特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