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這妙音,吃豆腐的小心機落了空,心裡怎麼想都不是滋味。又不敢再回頭去找白芷,怕那妮子還在氣頭上,一個不順心便將他給活吞了。
正好看見血餘從後山回來,衣服上還沾著晨露,明顯一大早就上了山。
按照這傢伙的習性,要麼不上山,要麼去了就會等到日落才會回來。
今天這麼反常,難道是因為沒等到芷兒?
想到這兒,剛剛還灰頭土臉的男人立時高昂起了頭顱。裝模作樣地理了理袖子,抬頭挺胸,傲嬌地向血餘走去。
“喲,咱們的教主今兒個回來的可真早。”如今芷兒被他叫到練武場上老老實實地練劍,再不可能和這王八蛋去看勞什子鬼日出。拆散了這對野鴛鴦,將他們的曖昧扼殺在萌芽,那可不得好好炫耀一番嘛。
只看他眉開眼笑,嘚瑟地向血餘靠近,正準備繼續酸他兩句呢,卻不想血餘頭也不回地進了房間,“砰”地關上了房門,完全將妙音當了空氣。
妙音是活閻王,但這僅限於在外人面前。血餘和白樓都知道,這丫純粹就是頭披了狼皮的哈士奇。
剛剛一聽妙音那陰陽怪氣的語氣就知道他沒安好心。
還記得當初與這傢伙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是快九年前的事了。
閻羅殿有個規矩,一旦教主繼位,則需開始從世界各地蒐羅根骨奇佳的孩子作為下一任教主來培養。血餘從嬰兒時期就已經待在了閻羅殿,兩歲開始訓練,在那個還不記事的年齡,就算是再貧苦的孩子也有父母溫暖的懷抱。而他,除了無休止的訓練,就是各種來自精神、身體的折磨。
這造就了他冷血的性格,也造就了他絕世的武功。
十一歲,他被上一任教主扔進沙漠,被狼群圍攻,忍受飢餓、乾渴,撐著最後一口氣,劃破了最後一匹惡狼的喉嚨。最終體力不支,倒在了血泊中。
他以為他會死,至少那也算是一種解脫。可是緣分就是這麼奇妙,時任百花谷谷主的天玄子進沙漠尋找黃泉花,恰巧碰見了便救了他一命。
他傷勢嚴重,瀕臨死亡,需要大量的夏梅日夜泡澡療傷,便被天玄子帶進了百花谷。
自兩百年前天醫樓隱世更名百花谷以來,除了那些無家可歸的孤兒被救助成了百花谷的弟子,其他外人是不允許被帶進百花谷的。
雲青黛已是破例,並且人家還是天玄子的徒弟,或多或少也是可以諒解的。可這血餘就不一樣了,他身帶煞氣,與百花谷世代憎惡的魔教同屬邪派。一被帶進百花谷就遭到了眾人反對。
妙音是跳的最兇的那個,奈何天玄子不走尋常路,非得要救這個來自閻羅殿的小娃娃。反對無效,就只能暗地裡耍手段了。
那時的妙音十二歲,比血餘大了一歲。自恃劍法絕世無雙,根本不將血餘放在眼裡。直接拿起塊板磚就要將人家給拍死。
他要保護百花谷,不能讓這個小魔頭活著出去洩露了百花谷的位置。可誰知道那板磚還沒拍到血餘的身上,他自己就被一股強大的內力給震到了地上。
那一刻,他除了震驚,緊隨其後的便是惱羞成怒了。
他竟然被一個比自己小的小屁孩兒給打到了地上,關鍵那小屁孩兒還帶著傷。他丟得起這個臉?
爬起來就要跟血餘幹仗。
那時候的血餘武功已經超乎尋常,十幾個回合下來就將妙音踩在了腳下。他雖冷血,卻也知恩,他欠百花谷一命,自然不可能會對這未來的百花谷谷主怎麼樣。只是低頭冷冷地瞥了眼被打趴在地上啃了滿嘴泥的妙音,什麼也沒有說,徑自轉身回了房間。
從那以後,妙音隔三差五就要找血餘幹仗,雖然能接的下血餘的招數越來越多,可卻依舊是從來沒有一次贏過。
正所謂不打不相識,就因為這樣,兩個人漸漸地也成了生死之交。
他們的關係變了,變得可以為對方出生入死。可打不贏血餘這事終究是成了妙音心裡的一個疙瘩,漸漸地,妙音轉換了戰術。
既然武功練不過他,練嘴皮子總是可以的。
血餘從小不慣與人交往,說話都是幾個字幾個字地蹦,冷酷地能凍死人。嘴上功夫自然比不過妙音。
每每看到妙音那張舌燦蓮花的嘴翻翻合合,就恨不得立馬拿根針縫起來讓他再開不了口。
這麼多年過去了,在妙音的tiaojiao下,他也算是練就了超常的隱忍能力。
剛剛聽妙音那陰陽怪氣的語氣,知道他沒打什麼好主意,肯定是連眼皮子都不能抬一下的,否則絕對能被這丫氣的七竅流血而亡。
妙音碰了一鼻子灰,準備嘚瑟地踩血餘兩腳的願望落了空,立馬變了臉色。死盯著那扇緊閉的房門,一口銀牙磨得“咯吱”作響。
“王八蛋,勾引老子媳婦兒還不讓老子嘚瑟。找著機會非得往你碗裡下巴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