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瀾州進了廚房,看見了許多在醉花蔭根本看也沒資格看的美味佳餚,看著放在蒸籠上保溫的雞腿,第一反應就是拿起一個,可是放在嘴裡咬了兩口,卻覺得竟然也沒有想象中的那般肥美。
不桌上,還放著一盤饅頭,雪白圓潤,比月無雙每每偷偷拿給他的要好的多。
雨越下越大了,嘩啦啦的,在雨聲中,楚瀾州好像聽見了若有若無的哭喊聲,那聲音有些熟悉,就像是響在耳邊。
楚瀾州閉了閉眼,終究將那雞腿惡狠狠的塞進了嘴裡,不知滋味的眼下,快步走了出去。
廚房的旁邊就是柴房,地上放著一堆尚未劈好的粗木樁,一把斧頭就立在木樁上。
楚瀾州做了個深呼吸,上前拿起斧頭。
就像他這幾百個日夜在醉花蔭裡做慣了的事情一樣,斧頭雖然比他的胳膊還粗,但拿起來的動作卻非常嫻熟。
用力的握了握斧頭,楚瀾州閉了閉眼,往傳來聲音的地方走去。
這宅子真的十分的小,穿過大堂後面便是廂房,一排只有三間,那哭喊聲很明顯是從中間一間傳來。
雨水傾盆,幾乎是瞬間就迷了楚瀾州的眼睛,他連伸手抹去臉上的雨水都沒顧得上,悄無聲息的便推開了沒有反鎖的門。
這房間也簡單,統共只有一間,迎面便能看見一張大床,一個衣衫不整的男人壓在床上,只能看見背影,和他身下壓著的小小身影。
不用看,楚瀾州也能聽見那是月無雙的哭聲。
帶著崩潰,絕望,痛楚,歇斯底裡的聲音。
可她不過是一個七歲的孩子,就算是拼盡全力,在一個中年男人的絕對強勢面前,又能做什麼?
就算是死,都沒有這個機會。
楚瀾州深深的喘了一口氣,快步上前,掄起了斧頭。
毫不猶豫,斧頭高高的抬起,鋒利的刀刃像是來自地獄的審判,帶著雷霆萬鈞劈下。
因為楚瀾州畢竟是個孩子,心裡雖狠身量有限,即便伸長了手臂,這一斧頭也只劈到了男人的腰部。
隨後便是一聲悽厲之極的慘叫,被慘叫掩飾住的,是醫生骨頭斷裂開的聲音。
楚瀾州對自己的力度是心裡有數的,這一斧頭下去,那麼粗壯的樹樁也能一刀兩半,更別提只是血肉之軀。
血像是水一樣噴濺出來,滿床都是,也濺了楚瀾州一頭一臉,和身下月無雙一頭一臉。
月無雙已經傻了,只是突然發現壓在她身上的重量一輕,然後便看見楚瀾州像是從血裡撈出來一般的站在自己面前。
楚瀾州那一斧實在是太兇狠,叫一個成年男子猝不及防一點還手掙紮的力量都沒有,甚至連話都說不出一句,雖然這會兒可能還沒死透,但是也不過是片刻的功夫。
而楚瀾州也知道這個人已經死定了,一使勁兒將他掀到一邊,定定的看著月無雙道:“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