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少宸道:“祭祀大人,這幻谷畢竟不是久留之地,現在既然危機已除,先隨我們回營地吧。”
大祭司一輩子說是養尊處優也不過分,除了小時候習藝受苦受累,這輩子都沒有吃過逃亡的苦,確實是狼狽的很,心裡憔悴。
“走吧。”門長生道:“我知道你擔心有穀梁西元的人追著你的行蹤混進營地,不過有我在,不必擔心。”
大祭司長長的撥出口氣:“有你在,我自然不擔心。”
月無雙等人騎來的馬匹就在幻谷外,等候的人已經望眼欲穿,也不知道若是她們再一去不歸要如何是好。等終於看待月無雙出來了,靳少宸就在身旁時,只恨不得當下就跪下來給老天爺磕個頭。
不過給老天爺磕頭事情不急,士兵慌忙上前叩見靳少宸:“陛下,您沒事吧。”
靳少宸擺了擺手:“無事,我們先回營地。倪將軍和其他人在後面,你在這裡守著,等他們出來了一起回營。”
那人連聲應是,而且覺得聽靳少宸這語氣,並不是進入幾百人只剩下三五個,似乎其他人馬也沒有什麼損傷的樣子,實在是大吉大利。
大祭司現在的身體有些弱,又幾日沒有正常飲食休息,也無法一人騎馬,門長生雖然這次有些不願意,但還是勉強同意帶他同行。
於是營地的守軍便又看見了奇怪的一幕,然後忍不住在心裡嘀咕。
到底這碧水河是什麼地方,門長生是什麼人,怎麼出去一趟帶一個人回來呢,帶回來的人還都是奇奇怪怪的。
畢竟是烏河國的大祭司,在烏河國是比皇帝還要尊崇的存在,就算如今失了勢靳少宸也不能怠慢,到了營地便吩咐準備下去,將大祭司的帳篷安置在門長生的帳篷旁邊。
“祭祀大人先休息一下。”靳少宸道:“朕這就傳軍醫前來。”
“不必了,多謝陛下好意。”大祭司微微頷首:“我這不是病,是養蠱人的宿命,不需要大夫,看也無用。”
月無雙看了一眼門長生,門長生點了點頭:“確實不必,陛下不必費心了。”
大祭司換了身衣服,躺在床上,神情倒是坦然而放鬆。
“不過我也沒那麼快死,大約還有月餘的時間。”大祭司道:“本來我很擔心時日無多,但如今見了長生,我就放心了。陛下,我有一個請求。”
靳少宸正色道:“祭祀大人請說。”
大祭司嘆了口氣:“陛下剛剛登基,對烏河此次進攻必定十分惱恨。可烏河皇室也是受害者,我一定會在四千將穀梁西元一行勢力全部解決,還望陛下能既往不咎,不要追究,繼續讓烏河和大梁和平相處。烽煙一起,勞命傷財,百姓流離失所……打不的啊。”
聽說大梁的叛軍是由祭祀帶領後,靳少宸曾經查過烏河國中這一個與眾不同的家族。得出的結論是,在過去的百年中,他們確實是以守護烏河和平為已任,從不挑起任何事端。大祭司說這話,該是心中真實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