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無雙和靳少宸並肩走在路上,侍衛們都隱了身形,遠遠的跟著,絲毫也不打擾。
半響,靳少宸這才艱難的道:“無雙。”
月無雙應一聲:“嗯。”
“楚瀾州的事情,我也是剛知道不久。”靳少宸硬著頭皮解釋:“本是想第一時間告訴你的,但這幾日事情太多,而且,他和你又是如此親密的關系,我也確實不知如何開口,怕說了反倒是不好。”
“嗯,這件事情我不怪你。”月無雙倒是很大方,絲毫也沒有遷怒的意思,可緊跟著又道:“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楚瀾州她娘要殺我?而我寧可殺人滅口,也不想讓她開口。”
靳少宸不是傻的,這事情沒有想不到的理由。只是本來他們可以當作這事情並不存在,誰也不提就這樣過去。但現在不一樣了,楚瀾州她娘一鬧,宮裡還有個隨時可能會醒來的沈明宜,這事情還未必真的能就這麼過去。沈明宜又是恨她入骨的,萬一真的要將這事情做絕,將這事情公佈於眾呢?
沈明宜是梁帝的皇後,如今是大梁的太後,誰能相信她會對先帝動手。可月無雙的真實身份卻只是個山寨土匪頭子。兩者對質,誰的話更有可信度一目瞭然。就算靳少宸是一定會相信她的,但這個風口浪尖上,關於皇族生死的事情怕是連他也壓不下去。
靳少宸沉默了片刻,道:“我知道。其實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只不過這事情我不該知道,所以從未說過。”
月無雙剛才這一路雖然表面冷靜,但心中卻是十分煩躁的。一直到聽見靳少宸這話,竟然神奇的平和了下來。
她和靳少宸兩人這一路走來,也算是經過了許多生死與共風雨同舟,如今雖然身在高位看似大事以成,可事實上多少勢力虎視眈眈,多少敵人在明在暗。
只是月無雙從來無所畏懼,如今也是一樣。她並不在意這一路有多少明槍暗箭刀光血影,但卻怕走了很遠之後,失去了最初的動力。
靳少宸握住月無雙的手:“無雙,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但那其實都是無需擔心的事情。我不是先帝,你也不是母後,我們之間定不會如此。”
從通和賭坊到皇宮的路並不算太長,可靳少宸和月無雙卻走了很久,直到天色泛白,街上開始有了早起謀生的攤販,這才捧了包子油條回了皇宮。
後宮一夜未靜,墨七和衛城一起帶著皇城軍的人,將各個宮殿幾乎翻了個底朝天,正在紫東閣前等待複命。
一見兩人回來,墨七忙迎了上去:“陛下,娘娘。”
這非常時刻,墨七常不能守在靳少宸身邊,其實心裡是十分不安的。
靳少宸點了點頭:“昨夜可曾查出什麼?”
“不曾。”墨七道:“並沒有找到娘娘說的那個人。”
衛城在一邊不說話,他知道月無雙讓墨七和自己一起辦事,就是不太相信他,有那麼點監視的意思。
“大家辛苦了,都撤了吧。”月無雙走上前來,走到衛城身旁:“衛大人。”
衛城正色道:“娘娘,卑職有負娘娘所託,請娘娘責罰。”
“衛大人說哪裡的話。”月無雙淡淡一笑,走過她身邊:“昨夜衛大人已經立下大功了,有賞。”
衛城這下真是惶恐:“娘娘此言卑職不明,並未抓到刺客,不知功在何處?”
“因為我抓到了。”月無雙道:“若非昨夜衛大人在宮中鬧出那麼大動靜,我又如何能守株待兔將她拿下。這事情我已調查清楚,衛大人以後無需擔心,她不會再出現在宮中,危害陛下安全了。”
月無雙是說完,帶著一身晨露氣息進了紫東閣。墨七快步跟了進去,只留下衛城站在原地,心中掀起驚濤駭浪,不知該是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