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兒那麼嬌貴。”靳少宸將月無雙拉過來:“也不用太長時間,今日卯時我們要準時離開,只有先帝的妃子們可以留下。接下來的三個月,風秀山將會封山,就連我也不能進。”
對於大梁規矩,月無雙沒什麼好說的,那後宮中沒了妃嬪也是安靜。
“你別到處跑,一會兒就跟在我身邊。”靳少宸道:“回去跟我坐一輛馬車,在車上小睡一會兒。”
月無雙應著,跟著靳少宸走到大殿中央:“現在要做什麼?”
“給先帝燒些生前喜愛的東西。”靳少宸道。
月無雙再一看,果然火盆便是放著些字畫書籍之類,估計都是梁帝的心頭好,大部分葬入了皇陵,剩下些掐尖的,便燒了隨清風去,也算是寄託哀思。
想著梁帝這一生,月無雙也頗有些感慨,九五之尊風頭無二,最終卻死在自己曾經心愛的女人手上,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我也來給梁帝燒點紙吧。”月無雙嘆口氣:“畢竟……畢竟這事情我也有些責任。”
“你有什麼責任。”靳少宸正色道:“當時的情況如何我雖然不知,但我昏迷前,看見了母後將父皇刺傷。母後為了我當時肯定已經沒了主意,可以想象若非你穩住了局面,現在涼州城一定打亂,我也不可能坐上這個位置。”
一國之君突然暴斃,還是被皇後殺害,當時外面尚有衛城和倪青雲的人在,只要稍有一點處理不當可以想象結果會如何。靳少宸足夠瞭解月無雙,也足夠瞭解自己的母後,誰能殺伐決斷,誰會慌亂無措一想便知。
“當時也是無法。”月無雙也不欲解釋太多,從一旁拿過一卷古籍孤本,沾了火苗,看著它著了起來,這才丟進了火盆中。
畢竟是先帝陵前,靳少宸雖然不信鬼神也不想說太多,當下和月無雙並肩跪著,一起往火盆中丟東西。
月無雙燒了一本古籍,又去拿一旁的卷軸,順口道:“梁帝愛不釋手的,定是名家精品吧,就這麼陪葬了,真是有些可惜。”
靳少宸看了一眼月無雙拿的畫軸,道:“你拿的這個還真不是什麼名家畫軸,這上面好像畫的是個女子。”
“女子?”月無雙好奇,也沒那麼多講究,便將畫軸給展開了。
“嗯,我也是道聽途說,宮中秘聞。”靳少宸道:“大約是父皇年輕時在宮外認識的一個女子,回宮後念念不忘,於是畫下了她的畫像,權做念想吧。”
“先帝還真是多情。”月無雙隨口應著,展開畫像,卻愣住了:“這女子……你認識麼?”
“我怎麼會認識。”靳少宸一邊好奇,一邊湊過去看了一眼:“怎麼,你認識?”
畫軸上,是一個不施粉黛的年輕女子,穿著一身布衣,倚在一株花樹下,巧笑嫣然。要說美自然是美的,但是皇宮中美女太多,比較而言,也就是爾爾。
只是梁帝年輕時候月無雙尚未出生,他思之不忘的女子,她又如何可能認識。
“我不認識她,但我見過她。”月無雙沉沉道:“昨夜我跟你說見到的老嫗,長得和這女子極像。不過是一個年輕一個年老罷了。那臉型眉眼,都似乎是同一個人。”
雖然幾十年的光陰可以讓一個人變成另一個人,但同一張臉總是有太多相似。昨夜月無雙雖然只恍惚將看了那老嫗幾眼,可也不知為何,那張臉像是刀刻一樣的在她腦海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