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玉很是感傷了一陣子,直到月無雙和楚瀾州將她送到驛站,這才勉強按捺住傷感。
看著靈玉進了驛站,月無雙和楚瀾州便轉身離開,這不過是萬千路人中的一個,雖然可憐,但這世上可憐之人何其之多。
又走了一陣子,月無雙看著越來越偏僻的路途,道:“大哥,你到底住在什麼地方,總不是又一個黑市的義莊吧。”
“雖不中,亦不遠。”楚瀾州道:“是郊外一處廢舊的宅子。”
像楚瀾州這樣的人,若非是神志失常,又怎麼會住進廢舊的宅子去。月無雙長長嘆了口氣,什麼都不說了。
宅子雖然廢舊,但確實是大,除了留下個守門的,其他的似乎都去了風華樓,裡面安安靜靜的,一點動靜都沒有。
楚瀾州對月無雙半點也不見外,帶人直接進了自己房間:“這宅子裡亂的很,今晚你就住我房間,我睡地上。”
“好。”月無雙見楚瀾州摘下面具,面具下面色如常,心中也算是徹底放了心。
楚瀾州前幾日渾渾噩噩,殺人放火,做事全憑高興,如今恢複了過來,坐在桌子邊上,想想都覺得自己可笑。
搖頭自嘲了一下,楚瀾州道:“早點休息,明日一早,我們出發。”
月無雙躺在楚瀾州的床上,將他用過的被子拉到脖子,閉上眼睛。以前無數個寒風蕭蕭的夜裡,他們便是如此,相依為命。
雖然是個破舊的陌生地方,月無雙這一夜卻睡的安心,只是半夜夢見了一場繁華熱鬧,涼州城裡,大梁皇宮,威武的宮殿中,靳少宸穿著金黃龍袍,嚴肅威嚴。
靳少宸?月無雙站在人群中,看著遠處模糊的身影,想要喊他一聲,但聲音很快淹沒在眾人的歡呼聲中。
“無雙,無雙。”楚瀾州搖了搖月無雙:“醒醒。”
月無雙從睡夢中驚醒過來,一下子坐了起來。
“怎麼了?”楚瀾州一臉關切:“夢到什麼了,眉頭皺的那麼緊。”
“沒什麼。”月無雙伸手抹了抹臉,將那高高在上的身影從腦海中驅逐,翻身下床:“大哥,事不宜遲,我們出發吧。”
“這麼著急?”楚瀾州打趣道:“擔心靳少宸?”
月無雙苦笑了一下:“內憂外患,如今該是靳少宸最艱難的時候,但我不能在他身邊。等這一關過了之後,世上人都可為他所用,也就沒什麼好擔心了。”
月無雙雖然心智堅定,情路卻是坎坷,此時在楚瀾州面前才不由的放鬆一些,也就忍不住抱怨了幾句。
看著月無雙難得女兒家神態,楚瀾州不由的笑了一下,然後正色道:“靳少宸此人我也見了幾次,是個可以託付之人,你不必杞人憂天。”
“我沒有杞人憂天。”月無雙皺了皺眉:“只是皇子和皇帝,終究是不同的。當年梁帝和沈明宜豈不也是一對佳偶,結果呢,梁帝成了梁帝,佳偶也成了怨侶。”
“自然不同。”楚瀾州將外袍披在月無雙身上:“沈明宜不過是一個有名無實的魔教聖女,而你卻是威名赫赫的藍老大。沈明宜只有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哥哥,而你,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