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莊。”老者嘆了口氣:“你別管我了,進屋去吧。”
“不行。”男子堅定的擋在父親身前:“難道爹有難,叫兒子袖手旁觀麼?”
靳少揚此時也走了過來,雖然沒說話,但站在一旁。
月無雙再是厲害,也畢竟是個女子,對著兩個男子,總不能不提防點。
月無雙的聲音更冷:“欠債還錢,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他不是有難,他是有債,而且人命債誰也不能代替。莊碩,你今日死路一條。”
看來真是舊仇人,靳少揚雖然急著趕路不願意橫生枝節,但卻也沒法擋著月無雙報仇。而且看這架勢,攔也攔不住。
此時莊碩彎下了腰,緩緩從腳邊拿起了劈竹子的刀,那架勢雖然有些遲緩,動作卻很嫻熟,想是這些年並沒有拉下練習。
“爹,你這是幹什麼?”中年男子著急了,伸手抓住老者的手,似乎是想阻止。想想不肯罷休的是月無雙,又看向她:“夫人,我父親如今已經近八十了,在這村子裡幾十年都未出過門,不管過去做了什麼事情,也誠心懺悔了這些年,難道不能饒他一命麼?”
月無雙又走近了一步:“殺人償命,難道因為過了幾十年,所以人命就不是人命了麼?”
“可他患了重病,你就是不殺他,他也活不了多少時日了。”男子忍不住道:“夫人,能不能求你……”
“不能。”月無雙不待他說完便道:“哪怕他還有一個時辰的命,既然讓我遇見了,也不會由著他善死善終。你雖知情不報,但與舊事無關,讓開一旁,我不會傷你。”
這聽起來像是血海深仇,靳少揚心裡有些奇怪,莊碩的面色卻很難看,嘆了口氣,道:“藍老大果然還是一樣嫉惡如仇。”
“我並不是嫉惡如仇,但我一向信守諾言。”月無雙抬了抬手:“你動手,還是我動手?”
不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中年男子正側了頭要詢問父親,突然脖子邊上一痛,軟綿綿的倒了下去。
“多謝藍老大對犬子手下留情。”莊碩雖然直不起腰,但提著砍刀的架勢就像是換了一個人。
月無雙沒有說話,只是冷冷一笑,清晨的第一抹陽光照進這個安靜的小村莊,長鞭揮出,鞭梢像是利刃一般,在老者的脖子上留下一道長長的傷口。
血噴濺了出來,咚的一聲,砍刀落了地,老者也倒了下去,睜著眼睛,死不瞑目。
緊接著又傳來一聲響,門後,剛才在廚房裡忙活的婦人渾身顫抖的坐在門口,看著院子裡昏過去的丈夫,被殺死的公公,想喊救命卻開不了口。
月無雙走過去幾步,從身上摸了錠銀子丟在地上。
“你公公曾經是個江洋大盜,為求錢財,將一個村莊的人盡數殺害。”月無雙道:“他死有餘辜。若是你們不想橫生枝節,可以將這事情壓下來,葬了一了百了。要不然,大可以報官。”
好在那婦人雖然害怕,但總算是個明白人,沒有大喊大叫,只是捂著嘴,特別緊張的看著月無雙。
剛才的事情雖然叫人猝不及防,但其實莊碩並沒有否認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而且同在一個屋簷下生活了這些年,就算是刻意避開的過往,也總會有些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