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下壓,為什麼要往下壓?這事情既不是針對本王,又不是本王散佈的,與我們有什麼關系?”靳少宸想了想,反倒是有些幸災樂禍起來,拿起帕子擦了擦嘴:“備馬,上朝。”
“是。”墨七連忙應著,跟在後面。
靳少宸的王府離皇宮不算遠,只是年輕人不喜歡做轎子寧可騎馬,帶著墨七和幾個侍衛。
這個時辰,深宅的太太小姐都還在睡夢中,老百姓卻都已經起身為了柴米油鹽忙活了起來,靳少宸催著馬在街上,走到了半路,突然一個急剎停了下來。
墨七緊張的緊跟著停了下來:“王爺,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靳少宸道:“你說今日城中有無數流言,說劫殺和親隊伍的人,是靳少揚?”
“不錯。”墨七道:“一個個都說的有板有眼,好像是自己親眼見到真的一樣。”
“把你聽到的具體說說。”靳少宸道:“說靳少揚劫殺和親隊伍,總要有個來龍去脈,皇子的謠言,豈是可以信口開河的。”
“是。”墨七道:“聽說,是因為皇帝早就已經有心要將公主許給三皇子,而三皇子又不願意,所以才出此下策。而且烏河國送親的隊伍中帶了許多珍奇異寶作為嫁妝,三皇子也看中了那筆錢。不過這都是民間瞎傳的,聽著有理,事實上都是沒邊沒影的。”
靳少宸冷笑一聲:“三人成虎的故事知道麼,謠言止於智者,但這世上哪裡有那麼多智者,老百姓只是圖一個說的痛快,至於是真是假,誰又會關心。而且靳少揚也沒有證據證明與他無關,事實上,在真兇抓獲之前,誰都有嫌疑。”
“確實是這樣。”墨七道:“只是這謠言傳的太過厲害,估計也會傳到宮中去,三皇子這下要頭疼了。屬下也有些擔心娘娘,這是娘娘心中一道血淋琳的傷疤,如今被傳的沸沸騰騰的,不知道是不是會觸景傷情。”
“月無雙觸景傷情?”靳少宸冷笑一聲:“墨七,摸摸自己的脖子,以後做事之前,多想一想,若是有想不明白的,也可以多去請教請教皇子妃。你武功雖然不差人也算機靈,但要跟月無雙比起來,還差遠了。”
墨七是靳少宸身邊最親近的一個侍衛,也算是府中守衛的總管,一向是被欣賞崇拜的,就算是靳少宸也少責備他,如此跟他說話,似乎還是第一次,不由得沉默下來。
靳少宸此時心中已經隱約有些明白了,剛才確實有一個念頭,是想立刻調轉馬頭回府去問問月無雙的,但上朝的時間就要到了,實在是耽擱不起,只能將這念頭先行壓下。
此時,月無雙也起了身,正在聽青文複述她從門房那裡聽來的八卦訊息,可別小看青文是個有些害羞靦腆的女孩,特別會說話會做人,怎麼看怎麼透著機靈,昨日去了一趟門房今日去了一趟廚房,認識的人都快比晴空多了。
“不錯。”月無雙一邊聽故事一邊下飯:“看來涼州城真是平淡了太久了,老百姓們都太閑,所以這種牽扯上豪門望族的愛恨情仇才能流傳的這麼廣泛。”
霍景良只是在適當的地方灑下一顆種子,隨後就完全不用管了,一傳十十傳百,自然有熱心而無聊的人,會將事情宣傳開去。而這些人就算是被抓到,也完全不用擔心從他們身上問出什麼,因為他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看看四下無人,青文低聲道:“如今火候正好,娘娘,還需要我做些什麼麼?”
“暫時還不必做什麼。”月無雙道:”這訊息畢竟是才發生的,靳少炎到底會如此應對也只是我們猜測,現在還是靜觀其變,我想,等今日靳少宸下朝回來,就會帶回新的訊息了。靳少宸這人城府很深,這些事情他只要稍微一想定能明白,就算是我不找他,他也要找我。”
“是。”青文應著:“我明白。”
月無雙本想安靜在府裡等到靳少宸回來,聽一聽靳少炎的反應如何再決定後面如何的,卻不料還沒等回靳少宸,卻等來了宮中的人。
來的是一個宮中的女官,被帶進來後,躬了躬身道:“給六皇子妃請安,奴婢是淑妃娘娘宮中的女官,淑妃娘娘有事,請您進一趟宮。”
“現在?”月無雙心知肚明,卻在裝傻:“是淑妃娘娘辦了什麼家宴麼?”
“這個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女官道:“好像是出了些事情,宮中幾位娘娘都在等著您呢。”
“好。”月無雙道:“青文,晴空傷還未好,你隨我進宮。”
青文趕忙應了聲,說起來她雖然在涼州城生活了十幾年,可還真沒進過皇宮,很是有幾分新奇。
宮人來的時候是備了馬車的,月無雙也不矯情,帶著青文便上了車。如果說前幾日第一次進宮的時候大家都還是抱著試探的態度,這一次,應該是已經挖好了坑,拿好了武器,等著她自投羅網咖。
月無雙上了馬車後便閉了眼養神,靠著車壁感覺著馬車微微的搖晃,她闖過多少龍潭虎xue,生死陷阱,皇宮後院那些娘娘妃子的,真不願意放在眼裡。
因著現在天氣很好不冷不熱,因此馬車上的窗子是開啟的,窗簾也被撩了起來,走著走著,突然聽到一聲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