渤海市東城區新開路上的嘉華商務酒店內,羅一帶著張天嬌參加了關俊怡的婚禮。
關俊怡的婚禮儀式辦得中規中矩,遵循著渤海市市區舉行婚禮的流程,按部就班地進行著。
當主持人讓一對新人互相佩戴結婚戒指並說出那句“我願意”時,煽情到達了,在這個過程中,羅一的悲傷也達到了頂點,他感覺內心一下子被完全地挖空了,那種撕裂的疼痛幾乎讓他窒息。他終於體驗到悲痛到極致而沒有眼淚的感覺,那是由激動轉為麻木進而一片空白毫無知覺的終極體驗。看著關俊怡的手上被戴上了婚戒,這個過程幾乎只發生在一瞬間,可對於羅一來說卻是無比漫長的煎熬,他從大學時代到現在長達十五年的暗戀與糾結就像雷神之劍一樣慢慢地、一絲一絲地貫穿他的胸膛,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雖不至死,卻有著不知盡頭的恐怖。當關俊怡口中顫動著說出“我願意”三個字時,痛楚到達了峰值,而這時,張天嬌適時地把胳膊輕柔地搭在了羅一的肩膀上,多多少少為他提供了精神上的支撐。
典禮結束後,就進入了婚宴環節。隨著典禮儀式的結束,羅一突然變得釋懷了,就像張天嬌說的那樣,今後的他是自由的了。
斯人已遠,仿若隔世,往事如風,無處追尋。
珍惜眼前,佳人在側,心意相通,遠勝芳華。
用餐時,羅一恢復了業務員的職業習慣,照顧著同桌的人們,推杯換盞,開懷暢談。而張天嬌也跟隨著羅一的節奏,兩人配合得天衣無縫,彷彿今天他倆才是主角。
席間有炫耀自己事業有成的,有炫耀自己家庭美滿幸福的,有炫耀自己見多識廣的,也有炫耀自己有權有多金的,總之同學聚在一起,免不了自吹自擂誇誇其談。羅一倒是不在意,這種場面他見的太多了,雖然厭煩,但也早就習慣了。
突然有人問起羅一的工作情況。
羅一敷衍了幾句,說自己不過在一傢俬企做一名普普通通的業務員。可是張天嬌卻搶著介紹了紅城實業的規模,並且幫著羅一吹噓了一番,說他是公司的大紅人,紅城實業當之無愧的一哥;說在整個渤海市re的圈子裡,沒有不知道羅一的;又說羅一在公司倍受老闆器重,管理銷售團隊,拿的是團隊業績提成,壓力大,責任重。招來同桌的幾位女同學投來欣賞的目光,當然也免不了惹得兩三個男同學報以嫉妒和敵對的眼神。
這一桌坐的本就是關俊怡專業的同學,有一個男同學和今天的新郎是室友,對羅一挑釁道:“羅一,聽說你還住在五匯新街?那裡亂啊?賺錢了怎麼不搬出來?”
“沒記錯的話你叫龍銳對吧?現在的房價就像坐火箭一樣,哪裡有錢換房啊?”羅一低調地回答,又說道,“我在那裡住習慣了,覺得挺好的,這幾年城市改造,五匯新街已經改頭換面了。”
“既然你在那裡住了很多年,我跟你提個人,不知道你認識嗎?”名叫龍銳的人瞟了眼羅一。
“借用一句戲詞,有名的便知,無名的不曉!”羅一半開玩笑地說。
龍銳嘲笑著說:“這牛皮吹得有點大!五匯新街的光哥,聽過嗎?”
“光哥啊?”羅一微微笑了笑。
“認識嗎?”
“呵呵,不太熟!”羅一低頭吃著菜。
“那你白在五匯新街住這麼多年了。”龍銳略顯得意地說,“我一個哥們和光哥特別熟,在五匯新街算得上是說說道道的。”
“然後呢?”羅一聽得有點不耐煩了,不過還是保持著笑容。
“你要是遇到什麼事情,可以找我,我讓我那哥們幫你辦!”龍銳說道。
“哦。”羅一答應了一聲,根本沒有看對方,繼續撥動轉盤夾菜,顯得滿不在乎。
“你覺得我是在吹牛?”龍銳看出羅一根本不在乎的態度。
“我不知道你提這些事情有什麼意義?是為了顯示你的人脈?還是為了讓人覺得你厲害?”羅一 實在忍不住了,冷笑著問道。
這時同桌吃飯的人聽出些味,都停止聊天。
“我就是想替今天的新郎嘉楠告訴你,關俊怡也住在五匯新街,以後不想再見到你!”龍銳提高了音調。
“哦!”羅一低聲答應了一句,看到對方更加生氣了,不等對方說話,他搶先說道,“既然你提到光哥了,那麼請教一下,在五匯新街,你還認識誰?”
“考我?想盤道嗎?好!我再提兩個人,省的你不信!”龍銳自信地說,“光哥的弟弟阿耀,認識嗎?還有一般人不知道的,只有熟人才知道的,那就是光哥過命的交情,紅蓮哥,認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