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一的計劃是請監察部的呂玉陽和郭加吃飯,送紅包,帶著在夜總會消費,然後拿著影片和音訊,作為呂玉陽和郭加收受經銷商賄賂的證據,更是作為威脅的資本。
當羅一拿著手裡的證據給郭加看時,年輕人變得呆若木雞,想要說話卻說不出來,就像被人掐住脖子一樣。他不敢相信幾天前還稱兄道弟甚至有求於他給他送禮的羅一,突然間變了一副嘴臉,友善而又恐怖。他不明白付出與索取,這就是現實社會,羅一請他吃飯、給他紅包、請他唱歌找姑娘,這一切的一切不只是為了傳達和平的願望,這些都是要還的。
“一哥,你這是什麼意思?”郭加壯著膽子問了一句。
“哈哈,我知道你來到渤海市不容易,買車買房還把物件也接過來了,生活壓力很大。我的意思很簡單,就是不希望這些照片和錄音成為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如果你丟了re辦事處這份工作,我保證你在渤海市不會找到其他工作,女朋友會離你而去,而你的房貸車貸都會斷掉,信用毀了,你的人生也就毀了。”羅一故意把話說得很慢,保證對方聽明白每一個字,“當然,希望你正確看待,我之所以能夠給你看,能夠和你坐下來談,就是帶著和平的願望,表達我的善意。”
“哥,需要我做什麼吧?”郭加這次說得很真誠,那表情和語氣,真誠得讓羅一感覺很可笑。
“很簡單,就是需要你什麼都不做。”羅一說完緊緊盯著對方,直到對方重重的點頭同意,才結束了這次見面,或者說是結束了這次威脅。
他對呂玉陽開出的條件,就沒這麼簡單了。他要求呂玉陽停止對紅城實業以及所有與紅城實業有業務往來的經銷商的調查,所有涉及到紅城實業的竄貨行為都不能被處罰。
呂玉陽陰著臉說:“如果我不答應呢?”
羅一滿不在乎地倚在咖啡廳的沙發上說:“可以,完全可以。那麼就看看整頓竄貨這件事,對紅城實業造成的損失大,還是對你個人造成的損失大。”
“那肯定紅城實業的損失大!”呂玉陽怒視著羅一。
“兄弟,所謂損失,不能只看表面的。比如說一個人受傷了,嚴重程度不是看傷口的大小,而是應該看傷口能不能癒合。”羅一擠出陰狠的笑容,接著說,“有的傷口很大,流血不止,但卻能夠癒合,只是時間問題;而有的傷口雖然很小,流血的速度也很慢,但是永遠無法癒合,隨著時間的流逝,流出的血會超過前者,甚至會發膿潰爛。你來比較一下,哪種情況的損失大?”
呂玉陽依舊陰著臉,啞口無言。
“你是個聰明人。查竄貨,罰款,無所謂!錢不是問題,紅城實業還會賺回來。你呢?丟了工作,而且是因為沒有職業操守而丟的工作,名聲臭了,一個剛畢業不久的外地人,還會有人其他公司錄用你嗎?”羅一對於呂玉陽的怒視全然不在意, 輕蔑地笑著說,“即便你離開re辦事處,找到了其他工作,我敢保證,會讓你在渤海市生活得很艱難。”
“你說的都對,但我懷疑你有這份勇氣!”呂玉陽有力地還擊著,“你不是老闆,只是紅城實業的一個員工,我不相信你敢用公司的利益和我同歸於盡。”
對方這句話正中下懷,羅一馬上點頭表示贊同,緊接著又眉飛色舞地說:“是的,你分析得完全正確,所以我說你是個聰明人。正因為我沒有這個勇氣,所以我選擇把這件事交給別人去辦!”
羅一不緊不慢地喝了口咖啡,胳膊撐在桌子上,整個身體向前傾斜,就像要壓倒對方一樣,“我在網上找了一個不認識的人,先付了五百的定金,然後把關於你的證據都給了他,又把紅城實業接收re內部通知的專用郵箱賬號密碼也給了他,約定好,只要他看到了任何關於紅城實業和相關小經銷商之間的竄貨罰單,他就會把關於你的證據發到re渤海辦事處、re總部,我還給了他一篇關於re監察部貪汙受賄的文章也給了他,他也會發到主流網路媒體上。我已經把他的聯絡方式刪除,無法再主動聯絡到他。當上面我說的事情發生時,他會按照約定去做,然後拿著截圖主動聯絡我,我會給他五千塊錢。”
“你這是自殺行為。”呂玉陽難以置信的喊道。
羅一撇撇嘴說:“不,我這是自保行為,因為我把自保的方式告訴了你。現在我已經沒有那個人的聯絡方式了,我什麼也做不了。我的命運還有你自己的命運,都掌握在你的手裡!”
“羅一,你簡直是個瘋子。”
“你沒聽過那句歌詞嗎?豪傑也許本瘋子!”羅一說完又搖了搖頭,“你肯定沒聽過,你年紀太小了。”
“就算我可以不查紅城實業的竄貨問題,杜總那裡也不會答應。整頓竄貨這件事是他親自下的死命令,查不出來我同樣會被辭退。”呂玉陽顯得走投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