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晴躺在床上,身體緊緊蜷縮著,雙眼緊閉,動都不動。
看到她這副模樣,傅恬恬被嚇了一跳:她不會出事了吧?
幸而她想起了自己是個修士。
葉無憂放出神識湊近宗晴查探,生命體徵還在,就是有點微弱。
還活著就好,傅恬恬小小松了口氣。
只是,宗晴雖然還活著,身體卻很虛弱,看起來是連活動的能力都沒有了。
她是受傷了嗎?心裡想著,傅恬恬湊近宗晴想要仔細看看。
宗晴依然穿著一身黑衣服,臉上的黑紗躺到床上都沒摘下來。她氣息微弱地倒在床上,黑色衣裙上,還有幾處更深的顏色,空氣中,隱隱有血腥之氣。
看樣子,她衣服上的暗處像是鮮血浸染的。也許,她是受傷太重,自身無法癒合,才昏迷了過去。
傅恬恬小心翼翼地將宗晴的身體翻過來,揭開了她臉上的面紗。她看到的是一張白皙到異常、甚至可稱蒼白的楚楚可憐面孔,精緻美麗,傾國傾城。她的臉上倒很是乾淨,沒有任何傷痕。
傅恬恬又看向宗晴脖子下面,包裹得嚴嚴實實。
湊得近了,那股血腥氣也愈發濃厚。
傅恬恬稍微頓了一下,還是伸手朝宗晴衣帶解去。反正,她們都是女孩子,而且宗晴論年齡比她還大個十幾歲,又有什麼好忌諱的呢?
誰知傅恬恬手剛碰到宗晴腰帶,原本彷彿深度昏迷的宗晴,竟然動了。她使勁往後掙動,同時放在身側的右手已經醞釀了一個大招,直直朝她放了過來。
那是一片閃爍著瑩瑩藍光的冰針,攜帶著勁風和碎冰,直衝傅恬恬面門而去,還專門瞄他的眼睛,時機、角度把握的可以說非常精準。
猝然面臨危險,沒多少實戰經驗的傅恬恬大腦其實是空白的。此時,直覺取代了邏輯,條件反射使得身體先大腦一步動作。
她腰猛地下塌,腦袋後仰,同時雙手飛快結印,以自己從未有過的速度在身前迅速結了一層防護結界。
冰針擦著她的頭皮,隔著防護結界而過,傅恬恬驚險之下全憑直覺動作,總算是險而又險地躲過了冰針刁鑽毒辣的攻擊,驚出了一身冷汗。
宗晴這姐們簡直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傅恬恬有點生氣地朝宗晴瞪了一眼:“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傷情,你這麼不識好歹,小心我不管你了。”
然而視線望過去,她見到的卻並不是也許滿臉殺氣、也許手持武器呈攻擊狀態的“黑寡婦”,而只是一個蜷縮在牆角將自己環抱起來,眼睛警惕地半睜著,卻幾乎要失去意識昏過去的可憐女人。
也許是方才的動作又撕裂了宗晴的傷口,她的衣服上,明顯又多了幾片暗色的血跡。想來方才那一擊,是她用盡全身力氣才凝聚出來的吧。
看起來,她很是忌諱陌生男子的觸碰。
傅恬恬嘆口氣,轉身走了出去,很快,屋外響起她跳過牆頭落在自家院子裡的聲音。
宗晴強撐的一口氣終於稍稍鬆懈。這口氣一鬆,她再也支撐不住,腦袋一歪,又昏昏沉沉地陷入了半昏迷狀態。
傅恬恬走了嗎?確切地說,她確實短暫離開了。
但,她離開是回去換衣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