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得滿地打滾是一種什麼體驗?
曾經連劃破手指都要跟爸媽撒個嬌的傅恬恬是不知道的,但,現在她知道了。
因為她正被萬蟲噬心的疼痛折磨得在地上打滾。
自從穿越到這個世界,自己是第幾次忍受非人的疼痛了?傅恬恬一時想不起來,只覺得胸口很疼,很疼,疼得她忘了什麼是形象,只是流了滿臉的淚水,在地上不斷翻滾。被疼痛奪去了全部心神,沒留意間,她已經滾到了一個陡坡的邊上,“骨碌碌”沿著陡坡滾了下去。
“砰!”身子重重地撞到了硬物,往下滾的趨勢才被攔下。
撞擊的劇痛似乎分散了心口的疼,將傅恬恬從被疼痛折磨得失去邏輯的狀態中喚了回來。她捂著胸口勉強抬起頭,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株繁茂的大樹。樹前立著一塊長條形的白玉色石頭,頭是圓弧狀,從形狀來看彷彿是塊墓碑,就是攔住她的東西了。那墓碑上上面還刻著兩行十六個字,寫的是:一代帝君,三界共主……
“恬恬,方才為何突然有異聲,你沒事罷?”竹林外,鳳岐關切的聲音遠遠傳來。
傅恬恬渾身抖得厲害,卻依舊扒著墓碑,凝神將上面的十六個字又看了一遍,心中一片惶然空茫。
“恬恬,你怎樣了?能聽到我的話嗎,若還能起身,快出來讓我看看。”鳳岐的聲音再次傳來,依然是滿滿的關心,溫潤一如初見。
心口詛咒發作彷彿萬蟲噬心的痛苦依舊,傅恬恬卻似乎有些適應了,她竟能掙扎著站起來,一步一個趔趄,手腳並用地爬上了陡坡。
走回原本練劍的地方,鳳岐依然在喚她,傅恬恬撿起被自己丟在地上的精鋼劍拄著,一手部仍捂著心口,嘶啞著嗓子回應道:“鳳岐你稍微等一會兒,我馬上……馬上就出去了。”
傅恬恬面色慘白手腳虛軟地走出竹林,就見鳳岐正在林邊等著。見她搖搖晃晃出來,站都站不穩的樣子,鳳岐忙上前扶住她:“這是怎麼了,為何你神色如此委頓?”
傅恬恬聲音虛弱沙啞:“今天是八月十五,剛剛練劍時李容音給我下的詛咒發作了,一時間好像有無數蟲子在噬咬,心口疼得厲害。”
“今天竟是八月十五嗎?”鳳岐對人間曆法節日並不熟悉,聽到傅恬恬說起才知道。看她雙眉緊促,嘴唇毫無血色,十分虛弱可憐的模樣,他嘆息著輕輕蓋上了她拄著劍的那隻手。
隨著手被握住,傅恬恬感覺到有一股暖流沿著被覆住的地方流向心間,心口的疼劇痛也隨之漸漸緩解,慢慢降到了可以忍受的程度。
又過了幾分鐘,傅恬恬的臉色沒那麼難看了,鳳岐輕聲問她:“可好些了?”
傅恬恬露出一個感激的微笑:“鳳岐,謝謝你,我感覺好了很多,不用再給我輸送法力了。”
聞言,鳳岐溫言道:“那我們不要再站在此處了,去坐一會兒吧。”
“嗯。”傅恬恬點點頭。她抬腳要往石桌石凳處走,然而腳下虛軟,身子一晃險些摔倒。還是鳳岐及時握住她的手肘,將她扶了過去。
來到石凳旁,傅恬恬待要坐下,鳳岐卻說:“且等一下。”說完他揮袖一拂,石頭的凳子上眨眼間就多了一個稻草編的的墊子,石桌也鋪上了淺綠色草葉細細織成的“桌布”。他這才讓傅恬恬坐下來,自己再轉到對面坐下。
傅恬恬再次謝過鳳岐,坐了下來。詛咒的反噬還沒過去,但當著鳳岐的面卻不好意思再哭著喊著說疼了。傅恬恬弓著身子半倚著石桌,一手緊緊攥著胸口的衣服,一手墊在桌前,把頭埋進去,緊緊咬著牙忍耐。鳳岐在一旁靜靜等著。
過了大約半個小時,難以忍受的疼痛突然如潮水般褪去,大概是詛咒的時間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