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棄輕笑一聲,嘴上揚起的一輪弧度,顯得陰沉,他慢慢走到鯪父面前,冷冷說道:“爹,是呀,這個世上只有叔父對孩兒是真心的,娘打我罵我,皆是因為鯪弟,你們夫妻可真有意思,一個唱白臉一個唱黑臉,戲臺上的戲子只怕也沒有叔父和娘這般專業吧!我是被九重天驅逐出去的龍子,你們卻告訴我說我是蛇)蛇和龍你們是分不清楚怎麼的,不過這些事都過去了,我自是不會去計較這些的,請叔父交出明月辭來,那對我很重要!”
鯪父文言,靈光一閃,他刻意假裝在自己身上搜尋,卻不見任何東西。
天棄見他裝模作樣,一副敬酒不吃吃罰酒的潑皮樣,忍不住一拳打到他的肚子上,鯪父跪地吐了口血,卻一臉欣然的看著天棄微笑著,隨後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他噗的又吐了口血,道:“一本書而已,對你而言竟比叔父重要!”
鯪父的質問,天棄顯然不屑一顧,他背對鯪父,冷冷道:“你的真心全部都是為你自己想的,只有她,她是真心想要和我在一起,我只是需要有個家,而你給的我承受不了。”
話語間,霓旌施法將鯪兒化作一顆內丹送至天棄面前,天棄接住內丹,一口吞入嘴裡,黑婦見自己的兒子這般便死了,氣急之下催動渾身毒血朝天棄噴去,幸虧鯪父為他擋住,當天棄回過神時,鯪父已經化作一陣灰煙消失在他面前,連帶黑婦的屍身也炸得不留痕跡。頓時山洞中靜了下來,出去潮溼洩露的水滴聲和洞外的風聲,便是那隱約哼唱起的明月詞童謠:
月兒彎彎照九州,幾家歡樂幾家愁,幾家高樓飲美酒,幾家流落在呀嘛在街頭在巷口。)
天棄伸出手掌,由他手心燃起的紫火化出一顆黑色的珠子,珠子閃耀著微弱的殘光,卻經天棄手心的焰火煉製,光亮變強不少,他捏著珠子遞到霓旌面前,先是傻笑的看著她,似乎因為緊張連手該放在哪裡都不自知了,他實在難以忍住心裡想她的衝動,就上前將她拉進自己懷裡緊緊抱著,輕柔的對她說:“蛇膽沒有了,不過我把老妖婆化成了新的內丹,你想要的我給你,那我想要的你是不是也可以給我!”
霓旌將他輕輕推開,肅然問道:“你想要的是什麼?”
天棄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臉頰兩側輕撫摸著,道:“你呀,就是你,我要你做我的愛人,我要和你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霓旌聞言,只覺好笑,一把推開他的手,冷言道:“不可能,你別想了,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我大你那麼多,輩分不允,就是老天也不會答應的!”
天棄不解,臉一下沉了下來,他繞到霓旌前面,衝動的再次緊緊將她抱在懷裡,將頭埋進她的脖間,嗅著她髮間散發的淡淡香味,那是多美好的人,多好聞的味,這一刻真的好想將她佔為己有,可她為何要變,為何要說這些話,實在叫人失望透頂,天棄懊惱下一把將霓旌推倒在地,發瘋似的對她冷冷呵斥道:
“旌兒,你說過的,我把你想要的東西給你,你就會陪我,你會和我在一起,怎麼這時候你會改變主意,為什麼,今天不管你說什麼理由,我都不會罷手!我跟你說,一旦有人對我好,我會千倍萬倍的還她,而你就是我要找的人,可你要是敢騙我、傷我,我就把名字倒著來唸,我一定讓你知道什麼是被遺棄、唾棄的滋味!”
他話剛說一半,見霓旌臉上毫無多餘的表情,從她眼中看不出一絲一毫的心疼,傷感、就連喜也都不曾有,他緩步走到她面前與她同坐在地上,看著她的雙眼,那烱然有神而勇氣可嘉的眸光,他就是忍不住去抱她,只有這樣,才能得到一絲安慰和溫暖,他從她的背後將她環抱在懷,對她囅然說著:“我的名字從來都不是取來給別人笑話的,不是天棄我,而是吾棄天!”
這時,霓旌終於開口回道:“不管是天棄,還是棄天,喚你一聲棄兒準沒有錯,你說的對,是九重天辜負了你,而我也騙了你,他們對你的誤解,我會幫你解釋清楚,而我只是殘留在荒地的一縷孤魂,因為心繫塵緣,沒能忘卻從前,才遊蕩到此地的。或許你是我的貴人,能助我破解九宮迷格中巽、離的答案,而我可以帶你解脫業障,離開噩夢!如你所願,你可以像人一樣承歡膝下、上有高堂,下有妻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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