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翎話音剛落,冰夷手中的一柄斷匕首直直刺進她的心口,鳳翎一副早有準備的模樣,臉上平靜祥和,道:“殺的好啊,今日你刺我一刀,那五萬年的壽元我算是還清了,至於師父,許是我對你開了一個玩笑,你就是殺了我也沒法子撼動到他!我......”
話未完,冰夷便將匕首拔出,她胸前一刀金光裂口一點點的撕裂,直到那身體在他眼前消失,獨獨落下一隻宛若月光的眼珠子懸在空中,冰夷接過,捏在手中把玩,再細心打量一番,那月光珠突然竄進他的一隻眼中,灼嚇他一隻左眼。一陣劇痛撕扯著身體的每一寸肌肉,他苦不堪言。最終對倒在地,瞎掉的眼睛流著血淚,他閉上右眼就地打坐,竟看到鳳翎的前因。
上古堯時,天上有十日,十日並出,燒燬了大量的草木,民無所食。堯帝命后羿仰射十日,中其九日。日中八烏皆死,墮其羽翼。在東方的大海上生長著數百里的扶桑樹,正因如此,才叫鳳翎避過災難。
不過是斷條腿罷了,行動起來或許會有麻煩,可這都不是重點,重點在於這個救她的人,居然無私到替她尋到一條比例恰好的腿,幫她修復好殘缺不美的身體。
可扶桑為何要救她,這樣不問緣由就大動干戈的夜夜作陪,就連每日湯谷沐浴之事也都叫他安排妥帖,若是大慈大悲也不全然,換作受傷之人是他,鳳翎可一定不會理會,天大地大死人的事每天都在發生,要是都加以援救,可不知要折騰到幾時。
下界不過寥寥百年,她能行動自如了,體力也都恢復的七八九成時,扶桑將她帶去了弱水暗崖,指著高達幾百丈的黑水域面告訴她,陽烏鳥如今只剩一隻存於世間,倘若憑空叫人發現東荒大澤窩藏了罪犯,那將是塗炭生靈。
鳳翎緊握住拳頭,不服氣的瞪著他,問他什麼是罪犯,自己不曾做過壞事,十日並出現世天地並非她的過錯,難道就因為自己和八位兄長實屬多餘,就該不明不白的慘死嗎?她不服,怎麼天道會如此不公,怎麼自己就該死了。
他拿鳳翎沒轍,便將她一把推下弱水黑域中,她在水中掙扎想要躍出水去,可身體已經不受驅使,像是被下了咒,釘上釘子一般,折騰來折騰去不過是徒勞。
到天乙元年,他身邊拉著個小仙童前來弱水對她介紹道:“這是北嶽玄目天君新添的太子,喚名紫微。”
扶桑一臉凜然的神情叫人看著著實生厭。說來看望也從不給她帶些吃喝食物,每日這般坐井觀天般,好似眼前就這點空間,除了空中時漸時飛過的流螢,便是蚊蟲什麼的。都過去這麼久了,也不知道自己被關著做什麼,是要留著自己給二哥做備胎,還是這群道貌岸然的天神想要利用她去做什麼壞事。
“你究竟要關我到什麼時候?我親人沒有了,放過我不行嗎,天上的神仙就這麼喜歡折磨人嗎?”鳳翎眼中充滿著無限的沮喪和哀怨,她望著扶桑身邊的小青衣仙童,眼中掃過一陣涼意,便轉過身去。
紫微抬頭仰望著扶桑,想看看他怎麼說,扶桑對他抿嘴一笑便離開了。
紫微揮手召來北斗七星陣,那七色之光將水中潛伏的鳳翎圍了起來。七星陣中騰空飛出一條水光粼粼的應龍,應龍比泥鰍
還要滑溜,一下自鳳翎天靈蓋竄入,她渾身不滅的異火突然滅了,紫微告訴她,那不過就是寒附火者,各取所需罷了。
她眼下身體裡同時有了水火之術,若是不加以修煉,有同種力量抗衡的話,恐怕很難活下去,扶桑出了主意,利用朱雀涅盤之日以雀之翎羽化重生,有了朱雀這門親戚,便不害怕保不住自己了。
一段時期,她累到閉上眼睛就能很快入夢。
忙種,弱水的天氣較熱,自鳳翎離開水中,東荒便憑空添了個碧霞元君,一說是東華帝君給胞弟冬樂尋得親事,二來是南天金闕君的女兒,事實如何無人深究。
三百日後,扶桑從西天給鳳翎帶來了禮物,此事叫金闕胞弟冰夷撞見,便道:“紫檀苗,扶桑很是有心呀,想我等所不想,做我等所不做之事,看來西方近日很是太平。”
算來這是鳳翎有生以來的第一個生辰,雖被會錯了時辰,可在生命得到保障之時,這也是無關緊要的。
那日紫微拿來了紫瑩石送給她,鳳翎也將自己寶貝的雪花巖交給紫微保管,鳳翎告訴她:“等我大仇得報會來跟你討要,不過,要是我沒來,就全當賀禮贈你了。”
賀禮?
糊塗了吧,等你再大些一定曉得我在說什麼。
十四萬歲的生辰簡單告終,夜間她拿著東華帝君命人送來的月光珠手串,對著水中自己道:“要是有人以此嘲笑你,你會留著他的東西嗎?扔掉而不是毀掉其實已經是我的仁慈了。”
紫微不知從哪冒出來,站在她身後許久,鳳翎回過頭,將月光珠串對著月光比劃著,幽幽道:“看看這手串,很別緻對不對?十七顆月光珠,世間僅有,我會珍愛如命。若是哪天這珠串還在,或是你長大些,在哪裡見到了,一定要保管好,因為我喜歡,很喜歡,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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