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蕾說:“我不能害你倆。曉華是學員。你倆談物件,曉華會被開除,你也要背一個處分。”
他很想提醒成蕾,妮子,你想多了吧。
成蕾似乎猜出他這會心裡想的,說:“她不適合你。你要的,應該是一個過日子的女孩。曉華過日子不行的。她是個嬌小姐。”
什麼意思?他盯著成蕾的臉。
“我知道,你這封信上,寫了些什麼。”
“......”不會吧。成蕾不會私自拆開了這封信吧。
“她真的不適合你。我和她住一個房間。我知道她想嫁什麼樣的男人。”成蕾把這封信扔到他的鋪上。
啊?他的嘴巴張著,有驚歎,卻沒有發出聲音。
這時候的成蕾有那麼點忸怩。
怎麼會這樣?他的眼睛似乎在說話。他這是在問,曉華已經另有所愛。還有,眼前的成蕾,這時的動作,不對啊。
成蕾在他的印象中,話不多,但為人沉穩,有著與年齡不想匹配的成熟。
像眼下這樣的忸怩的動作,以前沒有看見過。
成蕾的臉紅了。可能是他注視過去的目光,可能是心裡頭在做掙扎。
“適合你的,是我。”成蕾扔出這樣一句。
啊。他愕然。
成蕾又拿出一封信,放到他手裡,告訴,“這封信,是我寫給你的。寫出來,已經有三十七天了。我一直想給你。一直鼓不起勇氣。你看看吧。”
他想說什麼,一時沒有找到合適的詞語,成蕾卻不給機會,手蒙著臉。她已經哭起來。
這時的他,有些懵,手足無措,不知道怎麼好了。我沒有說你什麼,好不好。你哭什麼呀?
這,這,要是讓外面進來人,會認為我欺侮你了。
成蕾趁他沒有轉過神來,身子一扭,衝出門去,幾乎就是奪門而出的樣子。
他傻樣地,看著門口。
對於成蕾,怎麼說呢,從來就沒有正眼看過。他和成蕾屬於同一批進這個廠。在新兵連時。對,那個時候,他們進廠,是以兵的要求。
新兵連有一個月的訓練和勞動鍛鍊。
對於他來說,訓練和勞動都不是個事。而對於成蕾來說,就有些困難。畢竟,成蕾是縣城裡長大的。聽說,她真正的家,不在這個縣城。
成蕾的背景,有些硬吧。後來聽人說的。
勞動時,他被分配和成蕾搭對抬沙子。成蕾在前,他在後。他會悄悄地把扁擔上的筐繩往自己這一頭挪動。這樣,他肩膀上的重量就多出不少。
是有人說過,說成蕾對他有那個意思。他聽了後,只是一笑。
八卦吧。他對成蕾一點感覺也沒有。再說,他倆都是新進廠的學員,不允許有這方面的想法。
後來,兩個人分到了不同的連隊。他進了技術革新小組。成蕾到一線連隊,當了磨床工。
再後來,兩個人幾乎沒有什麼交集。即便是兩年學員期滿,兩個人也沒有說過話。
他關注成蕾,是曉華進入他的眼簾。也知道,成蕾和曉華住一個房間。
現在,才明白,成蕾一直暗戀著他。
終於回過神來,他拆開成蕾這封寫好已經冷卻了三十七天的信。
“我坐在昏黃的燈光下,提筆給你寫這封比較長的信......”他翻看了頁數,滿滿九頁。
天。這丫,這麼能寫,有這麼多話好說嗎?
相比較,他寫給曉華的信,只有兩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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