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星期天。張曉芸原本是要去父母那邊看望兒子的。
不知道哪根神經出了問題,她改變了主意,留下來,在家在遠峰面前絮絮叨叨。
在遠峰當副總經理期間,張曉芸少有這樣的絮叨。自從當上了總經理,先是多出來一些建議,像是要參政議政的樣子。
那個時候,遠峰沒有阻攔,只是笑笑地當耳旁風聽著。
現在,被程頌的權力打壓之後,張曉芸貌似看不下去了。先是數說程頌的霸道,繼而批評遠峰的無能和窩囊。
遠峰能接上幾句時,就接上幾句。不能接話時,就沉默以待。
這會,遠峰捧上書看著,張曉芸還在嘮叨。
張曉芸所說的,無非是說遠峰沒用了,只能忍氣吞聲什麼的。
俗言道,話說三遍如稻草。
可這如同爛稻草的話,卻字字句句鑽進遠峰的耳朵裡。
這幾乎就是一種噪音,折磨遠峰。他心裡更加的煩。
遠峰的心裡已經遭透了。有許多的事情,他需要考慮。儘管這已經是星期天,別人都在放鬆,在休息。他卻不能。
回到家後,他希望張曉芸能夠給他一種安慰,當然是在尊重他一貫做人原則的前提下的安慰。
恰恰相反,張曉芸除了對程頌詛咒一氣後,留給遠峰的話不是奚落,就是冷嘲熱諷。
沒法在家中再呆下去,遠峰將剛剛拿在手中的書丟下,出了家門。他想讓自己的耳根子清閒一會。
在小區的停車棚裡,他推出了一部有許久沒騎的腳踏車。上面落滿了灰塵。用手將車座上的灰拍去,他騎了上去,出了生活區。
到哪去?
不知道。推出腳踏車時,就有些盲目。
沒有目的地的騎了一會,進了新圈出的高新技術開發區。地是圈了好大一片,樓盤和廠房卻沒有跟著起來。
路卻是修好了。一式的水泥路面,比較寬闊。四下裡望了,還能見著農田殘留的樣子。
沒有行人,沒有車輛。
季節已經入夏。這一大片的土地上,雖然草木生長沒有停止,給人的感覺,反而有些荒蕪。
多好的地塊,就這樣閒置著。
遠峰給腳踏車加速。到後來,他幾乎就是在拼命,像一個腳踏車賽手。
為了使勁,為了加力,他一會將身子伏到車龍頭上,一會又p股離開車座,幾乎是站著的樣子。不時地,他還會大聲的“啊”地叫喊,像是呼叫遠處的什麼人。
一直騎到身上大汗淋漓,騎到乏力,他才放慢了速度。
來到一座小的土丘前。這個山丘被綠色覆蓋,綠茵茵的一片。
遠峰剎住了車,在草坪上坐下。
望遠景,看天空,居然有心曠神怡的感覺。他躺了下去。手枕在腦後,看就要暗下去的天空。
全身放鬆後,疲倦壓了過來。他閉上眼睛。
有一個聲音,噝噝作響。隱約感覺到有一個危險存在。
他睜開了眼睛,尋聲看去。
一條有兩米長的蟒蛇朝他身邊游來。一個激凌,他嚇的跳將起來,提起腳踏車,猛跑兩步,竄上了車座,瘋狂地一陣猛踩腳踏。
騎出有一截路,這才回頭看剛才躺過的地方。蟒蛇不見了。其實,就在他跳將起來後,蟒蛇被他嚇得掉頭鑽進草叢裡去了。
開發區的路面四通八達。遠峰像一條遊在湖裡的魚,沒有線路,沒有目標的隨性騎去。
前面停了一輛黑色的別克汽車。有一個人在路面上跳躍。
這是幹什麼呢?
近前了,遠峰才發現一個有趣的景象。
這個男人竟然在玩孩子時玩的跳房子游戲。水泥路面上,由一塊碎磚頭劃出暗紅的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