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掩飾自己的不愉快,花可南趕緊轉移話題。
“董事長,外面有傳說,說你要調走?”
程頌哈哈一笑,沒有直接回答。
花可南從程頌的這種得意的笑聲中,已經品出那些傳說真的不是捕風捉影。
程頌自然明白花可南關心這事的目的是什麼。
“放心吧。我會站好最後一班崗的。”
聽董事長這樣說,花可南一時不知如何接話。他竭力想找出一句話來說,只是,拍馬屁的大典裡有這樣的話,卻是一時不好翻到。他只好先在臉上放出一個乖巧的笑容。
企業裡的人習慣於將公司領導所在的辦公大樓說成機關。花可南喜歡機關裡的生活,尤其是兩辦主任這個位置,迎來送往,自詡閱人無數。
可在夜深人靜一個人孤獨時也盤點過他的這種生活,當是他的自省,這才發現,真的要是有個什麼事,這些過眼的人,一個也不起作用。實在是弄不清問題出在哪。
剛才,程頌那一番話,倒是有醍醐灌頂的警醒作用。
花可南看出來了。程頌以退為進。
確實,程頌只能是考慮眼前的事,先把退休金的事情落實了。要不然,極有可能兩頭空。現在,先落實一頭。另一頭,即便經過努力,不能把這個企業收入囊中,那隻能說是天意了。
在這個企業,程頌幾乎是消耗了畢生的精力。他對這個企業有著血濃於水的感情。他看待這個企業比任何一個遠端公司的人更有一份濃濃的情,就如同一個業主看待門前屋後的私家花園。
說白了,程頌的骨子裡,已經把遠端公司當成他的一份家產。每每聽說某某隻花了少許的錢,就買進一家企業,他就心癢癢到不行。
現在,他被迫離開遠端公司,需要一個聽話的人幫他看守好這個私家花園。
在程頌看來,花可南是最為適合的人選。
而花可南呢,不願意到分廠去,是怕人們猜測他的目光。
在目前,大多數人不可能明白他為什麼要到那裡去。不明白事理的人,會認為他被降了職。他不可能把為什麼去分廠當廠長的事廣而告之。
再說,對於生產上的事,他一直沒有興趣,也不關心。現在,程頌要讓他去跟裝置和工人打交道,他沒有做好思想準備,還是覺得有些突然。
“在這個企業裡,你的真正競爭對手只有兩個人,一個是鄭曉海,一個是遠峰。”程頌再次提醒花可南。
花可南點頭,他明白程頌的意思。
“去吧,把手上的工作向田凡做個交待,做好早下去的準備。”程頌的大手掌背向外彈了彈。“時間緊迫啊。”
花可南起身。
“你要下去紮好根。只有下去了,打好基礎,才能最後站到上面來。記住,樹大需要根鬚扎得深,到時,就能根深葉茂。” 程頌拍了拍花可南的肩膀。
其實,程頌說這番話,純粹的自欺欺人。讓花可南到分廠去當廠長,只是短短几天的時間,就能紮根,而且還要根深葉茂。
花可南彷彿受到程頌的重託,神情肅然地又一次點頭。
......
柳姍也得到了程頌離開公司的訊息。
“那個老傢伙,太精明瞭。把一大幫跟著他的人忽悠了。”
情人的第n次相會,還是在老地方,柳姍向鄭曉海通報了最新得到的訊息。
這幾天,鄭曉海不在遠端公司,他在這邊的一個企業裡做前期接觸。
“現實又一次證實,生薑還是老的辣。”鄭曉海的身子靠在沙發上,雙腳架在面前的茶几上,說:“還是你柳大部長有遠見,及早地就跟了我。”
“去。”柳姍朝鄭曉海翻了白眼,說:“臭美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