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就像是神明打翻了硯臺,墨水浸染了整片天空,月是最後的留白。
篝火已經快要熄滅了,潘恩早就已經睡著了,阿加雷斯的故事聽起來是那麼的枯燥,就像是小孩子再講一個悲傷的童話故事。
他不喜歡聽故事。
就好像不喜歡上英語課的孩子,一聽到老師在講臺上o、haare、iafine,thank的時候,就會睏意難耐,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潘恩現在的狀態就是這樣,他只是好奇阿加雷斯為什麼非要復仇,對於阿加雷斯的故事並不敢興趣,而且他真的很困。
阿加雷斯無奈地搖了搖頭,他根本沒有注意到潘恩是從什麼時候睡著的,他一直在自顧自的說著那些塵封的往事。
潘恩有沒有聽進去他並不在意,但是說出來之後,他感覺輕鬆了很多。就好像氣球找到了突破口,一股腦把氣全部都放跑了。
空氣中還瀰漫著靠兔肉的香味,阿加雷斯躺在乾草上無法入睡。
是激動。
他很興奮,一想到魔使大軍就要攻陷南風城,給邪魔入侵君臨城開啟突破口,他就控制不住地想要笑出來。
南風城是個特殊的位置,尤瑟國王把安伯公爵安排在南風城不僅僅是為了限制安伯公爵壯大聲勢,更是為了利用安伯公爵強大的統帥能力和南風鐵騎的驍勇善戰,守住這至關重要的突破口。
南風城是距離幽暗之森最近的城市,如果南風城被攻陷,那麼邪魔就可以迅速突破邊境防線,等到那個時候再想補救,可就來不及了。
阿加雷斯很清楚,現在的他如果只靠自己的力量,是根本沒有辦法和尤瑟國王抗衡的,甚至就算是洛蘭,他也沒有十全的把握。
所以阿加雷斯必須要利用身邊一切可以利用的東西,謀略本就如此,用盡一切辦法,讓自己過得利益的最大化。
手段並不重要,重要的只有結果。
歷史是勝利者的讚歌,是貫穿失敗者的利劍。勝利者書寫歷史,失敗者成為歷史的墊腳石。
這向來是歷史發展的一貫風格。
謀略從來不在乎手段,只要取得了最終的勝利,哪怕是再骯髒的手段,也都可以被忽略,甚至於洗白。
阿加雷斯永遠都忘不了他的父親,那個明明英勇守護博遠城的英雄,卻被所有不明真相的人唾罵。
這就是失敗者的下場。
阿加雷斯輾轉難眠,他總有一種不舒服的預感,但是又說不出來到底是什麼。
總是心裡感覺怪怪的。
他實在是睡不著,起身一個人離開了。動作很輕,沒有吵醒潘恩,沒有人注意到他。
藉著月光,阿加雷斯鑽進了一片樹林,那裡有一條河,抓兔子的時候就看到了,清洗兔子也是在這裡完成的。
阿加雷斯解開外衣,隨手丟在河邊,除了一件保暖的皮革外套,裡面就只有一件單薄的襯衫了。在這寒冷的夜裡,穿那麼少一定很冷。
阿加雷斯被凍得瑟瑟發抖,但他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下來,連最後一件襯衫也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