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曙光緩緩升起,光芒驅散了黑暗,佔領了世界的制高點。
潔白的雪被陽光照亮,反射著刺眼的光芒,讓一切的破敗不堪看起來都更加明顯,就像是白色畫紙上的黑色墨跡,醒目的汙漬,哪怕只有小小的一個點,任何人的目光也都會被它吸引。
衝雪城歷經了一夜的磨難,終於恢復了平靜,但是殘破的景象似乎在不甘的吶喊。
斷壁殘垣、破牆屋瓦,被影衛破壞過的地方已經成為了一片廢墟,放眼望去,盡是毀壞的房屋和倒塌的石牆,滿天飛灰塵伴隨著雪花飄揚飛舞。
很難想象到天亮以前,這裡還是繁華的民宿區。
遍地都是屍體,沒有幾具是完整的,影衛一拳就可以輕輕鬆鬆地打穿盔甲,在士兵的胸膛開出一個血洞。兩隻手都不用使勁,就可以毫不費力地將士兵直接撕成兩半。也有不少是被影衛咬去了部位,身上留下駭人的咬痕。
這一夜對於每一個人來說,都是漫長而恐怖的,就像是一場真實到可以觸控的噩夢,夢魘的獠牙咬住了脖子,稍微動一下,就能夠感覺到抵在脖子上的獠牙有多麼尖銳。
在城外躲了一夜的民眾終於敢回來了,從城門到自己的家,一段熟悉到閉著眼睛都不會走錯的路,他們一個個卻都像是受了驚嚇的鳥兒,東張西望個不停。生怕突然鑽出一隻影衛,當場要了他們的命。
很快民眾也都回到了自己的家,房屋被破壞的也被萊恩·蘭尼斯特安頓起來,沒有人再敢到街上轉悠,他們的好奇心早就已經被恐懼完完全全的掩蓋,再也提不起來了。
偌大的衝雪城,十數條主要街道,此刻卻連人影都罕見,只有清屍隊來來往往地忙碌著,利用木板車把堆積在衝雪城的屍體運到城外,然後焚燒乾淨。
影衛的屍體最是困難,不僅比士兵的體格大上三四倍,而且也更沉重,甚至他們都不知道,即便是運到城外,能否用火焚燒。
看似一切都好像結束了,但實際上黑暗依舊隱藏在新陰影之中,窺視者光明中的世界,尋找下手的機會。
泰格爾·蘭尼斯特坐在簡陋的木椅子上,兩隻手非常刻意地放在大腿上,坐姿非常拘謹,表情也格外緊張。
他看起來很不正常,整個人給人的感覺非常奇怪,和那個對萊恩·蘭尼斯特指手畫腳、厲聲批評的泰格爾叔叔判若兩人。
在泰格爾·蘭尼斯特的對面,坐著一個全身隱藏在黑色斗篷裡男人,他帶著一張純金的面具,面具後面是一雙冰冷的瞳孔。
“達克大人,這真的不能怪我,誰知道那個大學士這麼激進,把局面搞成這樣,我也不想的啊。”
泰格爾·蘭尼斯特看起來有些委屈,很顯然他覺得發生的一起都和他沒有關係,他只是被弗拉士拖累了而已。
確實,衝雪城黑市的管理者達克大人派他協助學士閣。
暗地裡刺殺三王子洛蘭,讓大學士能夠光明正大的走到臺前;明面上以蘭尼斯特家族直系血脈的身份,爭奪衝雪城的所有權。
可是誰能想到一晃之間就發生了那麼大的變故,學士閣全員被抓,以造反的罪名收押。大學士弗拉士也被憤怒衝昏了頭,用起了最極端的手段,想要直接奪取衝雪城。
本以為這一招雖然極端,但勝算很大。誰知道竟然失敗了,弗拉士自己也在這次行動中消失了,或許早就已經被殺掉了,只是還沒找到屍骨而已。
最讓泰格爾·蘭尼斯特鬱悶的還是三王子洛蘭,兩次派出殺手去刺殺洛蘭,卻一次都沒有成功,第二次更是直接全軍覆沒,沒有一個人活著回來,連屍體都沒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