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一點而言,楚瑤並不否認,當初在那種情況下的自己是真的想要殺了珞兒,可是時至今日所有的情況都已經發生了轉變,她將食盒中的東西放在了桌上,而後緩慢的走到了珞兒的身邊握住了那雙帶著微涼的手說道。
“的確,那時的我真的想你剛剛說的那樣,可是這些日子當中我們一直在一起,對於你我也許比其他人瞭解的更多,失去朋友和親人,這份痛苦你並不亞於我們!可是這最後的日子還要你自己走下去,你始終都是他們堅持下去的動力啊。”
金靖祁曾跟自己說過,對於珞兒是他想要放在心尖尖上守護的人,只是凡累了這一生之中的皇權,不得不將她推到程昀的身邊,而今卻再難看到他想要看的樣子了,而對於自己失去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珞兒聽著楚瑤的話後,嘴角這才有了一絲釋然,只是心中的酸楚卻並未減少一分,扭過頭對上了楚瑤的目光說道:“我這一生就屬欠了金靖祁和姐姐的最多,可到最後卻什麼都不能替他們做,甚至連報仇都被人攔住了。”
而後癱坐在楚瑤的懷中閉上了眼睛,任由那悔恨的淚水肆意的在臉頰上流淌。
第二日按照之前定好的時辰,珞兒帶領著所有人站在準備好的皇陵處,看著琳琅的屍身平靜的躺在了火堆之上,其中一名守在四周計程車兵手持火把走了過來,一下就跪倒在了她的面前說道。
“皇上,按此例應由您親自替無相宮主火化身子!請您節哀。”
珞兒微微側過頭看著那火把上燃燒的火苗,目光卻落在了人群當中的那抹青色問道:“姐姐這一生都在替我受著磨難,如今她就要離開我了!我不想在讓她受著被火焰吞噬的痛苦了,慕容可以麼?”
聞聲兒慕容曦禛緩緩的走過看著哽咽的珞兒,他的心中也不想去折磨這對姐妹,可是這卻是琳琅九死一生的唯一退路了,而後就張口說道:“琳琅身中劇毒,只有將最後根源徹底消除,才可保這天下蒼生的太平無事。”
此話一出,珞兒那顫抖的手就接過了那越燃越旺的火把,腳下的步伐一步步走向了旁邊的楚驍,二人目光兩兩相對,片刻之後只聽到她極盡哽咽的聲音說到:“楚大哥,我想姐姐是希望你送她走完最後一程的。”
說著還將手中的火把遞了出去,楚驍抬眼看著遠處平靜安詳的人,嘴角勉強的露出了以往的那般笑容,手指輕輕的一揚那架好的木堆就好似一片汪洋火海,直接吞噬掉了那其中的灰色身影。
此後這世間就再無琳琅此人了,這一把火也亦如將楚驍的那段情一同隨那飛灰消逝。
也不知是白日裡送走琳琅時,珞兒的情緒受到了太多的波動,原本應三日後增多的鳩星毒,卻在這夜間裡突然加劇了,慕容曦禛好不容易等到了急急忙忙趕來的程昀和楚驍二人,就將其直接拽進屋內說道。
“現在珞兒的身體再也承受不住什麼刺激,所以才會導致體內的鳩星毒反複,而腹中的胎兒也會跟著受到影響,能不能保住這大人和小孩兒,就要看你們二位的能力了!”而後就轉過身掏出了僅剩的六枚金針。
一聽此言楚驍更加不敢耽誤,伸出手輕輕的拍在了程昀的後背上,二人沒有相互言語就直接聽從這慕容曦禛的指揮,開始為床榻上的珞兒開始換血渡毒,而那窗外的星辰中卻亦如往常那般,只有一顆星星卻越發的明亮。
金國的大殿之上集結了幾十名朝中立過戰功的將軍,但卻唯獨少了其中一名赫赫有名的人物,妙玉就坐在龍椅之上靜靜的等待著,只見一名面容嬌俏的男子,恭著身子從高大寬厚的殿門穿過,直直的跑向了遠處的高位。
“啟稟娘娘,說是西皓現在已經易主了!改成了之前早已滅國的古月了,而那新稱帝的人就是......就是之前您恨之入骨卻沒有殺掉的無相琳琅的妹妹珞兒,歐陽瑾瑜的屍首被懸掛於城門樓已有兩月月有餘了。”
話落間的瞬間就有一快速的飛出的東西砸在了那男子的額頭,只見血花順著那嬌俏的臉頰留了下來,可龍椅上的妙玉卻好似還沒有解氣的說道:“之前你忤逆本宮,已經不能稱作是個男人了,這一次你可知道本宮要的是你那卑賤的命!”
而後就在那名嬌俏的男子胡亂的叫喊中,大殿出現了死一般的寂靜。所有的大將雖都是上過疆場上的人,但面對此時猶如死神一般的惡毒女子,他們卻誰都沒有勇氣敢上前說出半個不字。
妙玉對於底下的幾十人心中的想法瞭然於心,可是她要的卻不僅僅是這些畏懼,而是肯為她賣命的人!正想著她磨砂著自己剛剛塗好鳳仙花汁的手,眼角的餘光就瞥向了那一眾冷汗夾背的眾人說道。
“若是說起來,這古月複國本是他們與西皓歐陽家的破事兒,礙不著我大金一分幹系!可是偏偏我國的皇帝卻命喪在了那西皓的王宮之中,也就是如今古月的珞兒之手,你們與我雖是君臣,但卻都是為大金賣命的人。”
話落間妙玉起身緩緩的走到了人群中央,纖細的手指逐漸滑落在了諸多將軍的鎧甲上面繼續說道:“此等弒君的大仇難道我們不應該報麼?我們不應該要珞兒這等奸詐的小人昭告於天下嗎!本宮雖是一名女流之輩,但卻也明白這個道理,各位有何高見啊。”
站在當中已久的臧朗將軍額間的冷汗一滴滴的落在了地毯上,聽著妙玉話裡的意思,也終於是敢嘗試著將自己內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可是娘娘,就算我們要帶兵趁著古月才剛複蘇攻入,可古月有程家軍在,而我朝中少了阿爾斯將軍,這勝算豈不是太少了!”
聞聲妙玉緩慢的轉過了身,邁著蓮花小步走到了臧朗的面前,可見來人始終低著頭將話,她也就沒有說什麼,只是簡單的攏了攏自己的衣袖說道:“難道你未成親就不能行盡房中術嗎?真的是天大的笑話,少了他阿爾斯,難不成我大金就永遠都上不了戰場嗎。”
這個阿爾斯待她找到機會,必然是要將人一併除去的!省的日日擋在自己的面前,惹得心煩,真是想不通為什麼皇兄之前就那般的重用這等佞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