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魅冬走了之後,慕容曦禛這才悄然走到了水池邊,看著池中日日以生肉為食的魚兒說道:“我一直都不喜歡你這石瓊殿裡的風氣,太過於血腥!就如同帶上這面具的你一般。”
琳琅聽到後心下有些發沉,但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將話題繼續轉到了雲霄山莊的事情上面說著“雲霄山莊一戰,雖然我是有意幫楚驍!但對於我自身來說也是有所幫助的,所以慕容我想要做什麼你應該明白。”
慕容曦禛頓時就索性將銅碗裡的生肉一下就撒在了水裡,而後才轉過身看這兒坐在貴妃榻上的琳琅說道:“我知道也明白!但是我不覺得你這是幫楚驍,不過是將雲霄山莊再次放在水火中罷了。”
一時間他就將琳琅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在這一點上不僅僅慕容曦禛能夠看出來,怕是楚驍也早就看出來,所以才一直拒絕自己,在場的所有人也只有楚瑤和珞兒沒有看出來而已。
這一切的一切不僅僅是楚驍在賭,就連她自己也在賭,而在這世上本身就是一場毫無退路的豪賭,就看看最後誰的膽子更大罷了。
歐陽瑾瑜在得知獨孤擎死訊的第一時間,就將擬定的軍情奏摺寫好,在緩慢的三日之後的夜裡才傳到了正在書房中練字的歐陽皓手中。
在得知無相宮門口一戰的獨孤擎被殺,歐陽皓的臉上卻沒有展露遠處意思怒氣,反而倒是冷笑了幾分,身邊萬喜公公連忙遞上了沏好的碧螺春茶說道:“君上,這是今年的新茶,剛剛上貢來的。”
聞言歐陽皓挑了挑眉接過品了一口心情頗為舒爽的說道:“萬喜啊!有些人用久了必然會生異樣,但有些封藏已久的寶刀畢竟是寶刀!也該出來透透風了不是?”而後就繼續端著手中的茶碗品著新茶。
一旁站在身側俯首的萬喜對這番話,一時間卻沒有猜透,但聯想到了近期歐陽皓擔心的事情,便奉承的說道:“見君上接到密摺如此高興,想必是第一次上戰場的殿下給您帶回了喜訊吧!”
果不其然歐陽皓絲毫掩藏臉上的笑意,抬手就叫周圍的宮女宦官退了下去說道:“獨孤擎帶兵以公謀私被反賊殺害,無相宮一戰我們沒贏但他們也沒有勝!再說現在他們只怕都沒有猜到這幕後坐鎮的人就是吾的太子。”
獨孤宰相死了!這個訊息在萬喜的腦中逐漸被放大,就好似過年的時候宮外放的響鞭一般,在被這個訊息驚愕之餘,他也開始為自己的退路做打算,雖然早就察覺到了君主是生性多疑,多於自己身側過於瞭解他的人都會最後下殺手。
只是不知道對於自己這樣一個連男人都算不上的宦官,還有沒有這個殺掉滅口的必要了,此時他最後悔的就是君主將獨孤擎被殺的訊息告訴自己,知道的太多怕是他也會活不久了。
許久沒有聽到萬喜的回話,歐陽皓轉過身疑惑的看著身後這個臉色十分難看的宦官,見手裡的茶碗沒有茶後就說道:“萬喜?怎麼在聽到獨孤擎死了之後,你的臉色怎麼這般難看?”
一時間萬喜的臉上就更加的慘白和驚慌失措了,他‘噗通’一聲兒就跪在了地上,就連聲音中都夾雜著絲絲顫抖的說道:“啟稟君主,奴才只是想到了戰場上的殺戮太過殘忍和兇險,我西皓萬幸才得您庇佑,數年來毫無大型徵戰殺伐。”
見身邊的奴才是幻想到了疆場上飛殺戮才被嚇成這樣,於是歐陽皓也就沒有聯想太多,只是仍就帶著笑意的說道:“你呀!也就是個做宦官的命,這還沒有上戰場就已經嚇成了這樣,未來只怕吾都不能靠你保護了。”
片刻之後歐陽皓繼續坐回書案前練習著自己的墨寶,萬喜領命也從書房中端著茶碗退了出來,明明如今的天氣已經有些微涼,但是他走出來的時候卻發覺自身渾身冰冷異常,這一抹才發現原來是被汗水浸透了。
看著夜空中的明月,萬喜的心中這才敢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氣喃喃自語般的說道:“再熬過兩年,他就可以離開王都了!到那時也不必在每日每夜裡夢到,數十年前的那場大火之中被自己出賣的家人和主子了。”
一從石瓊殿中出來,喜歡熱鬧的金靖祁就揚言拉著珞兒要四處走走,看看這傳說中無比神秘的無相宮中究竟有些什麼。誰知卻被一向也喜歡熱鬧的珞兒拒絕了,對此就連一旁的程昀都有些感到意外。
“我不要去看無相宮!更何況這裡到處都是黑漆漆的,人也都怪怪的看著就十分的討人厭,我要回去睡覺,債主你要去就自己去好了,”而後就大搖大擺的從所有人的面前走了過去,竟沒有給一人插嘴的機會。
使得珞兒身後的金靖祁一臉錯愕看著她的背影,只能僵硬的伸出手指顫抖的說道:“她今天沒什麼事兒吧!每天她起的昨晚,也是最早入睡,如今這才醒過來不久就要繼續睡,這也太異於常人了吧。”
聞言安歌見自家的主子有些失於禮面,便走上前去悄悄的囑咐了兩句。一旁的程紫彤見眾人都沒有說什麼話,使得走出來輕聲兒說道:“金公子這番話怕是有些不妥,珞兒如今重傷初愈,身體還在調養當中,多休息些也的確有注意恢複,不如我陪你......”
誰知還沒有等程紫彤的話說完,就見金靖祁一瞬間就抬起拒絕道:“別!朕.....我一向喜歡獨來獨往,我自己四處走走!就在此跟你們告別了,”而後也如同珞兒一般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楚瑤見狀反倒是沒有感覺到尷尬,只是突然覺得金靖祁和珞兒的性格在某一面還真的是很相似呢!於是就笑著對楚驍和程昀說道:“我倒是覺得在奪回雲霄山莊後,有珞兒和金靖祁的日子肯定十分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