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分成肯與不肯麼?之前只是因為她的不肯所以才會害的太師府被滿門殺害一個不留,而後種種也都是因為她的不肯、不努力、不付出所以才會失去林大哥麼?
抬眼間珞兒看著面前木屋的大門就門口的黑衣守衛緩緩的關上了,就如同將她所有的光明也一併關上了。如果從前她能夠認認真真的將師父教的青雲劍學會,初入無相宮的時候林大哥也不會被抓最後被女魔頭殺死。
一切都是因為自己的無能才導致他們的離開,女魔頭說的沒有錯!都是她的錯,所以活該被失去一切。所以現在她想要保護楚大哥和師父就必須照顧好自己,待養精蓄銳之後才夠有能力去殺死女魔頭和獨孤擎給他們報仇!
珞兒想通了一切之後,撲在木屋的大門上拼命的拍擊著說道:“我不會亂砸東西了,我要喝你們剛剛端給我的補湯!”門後的兩名黑衣統領見狀紛紛相互對視,還真是邪門了!怎麼宮主來過之後這瘋丫頭就肯聽話了。
而另一側被琳琅命人帶走的魅冬被壓制到了遠處的亭子裡,她深知自己的錯誤犯在了哪裡,所以一直都沒有抬頭為自己說過一句求饒的話,只是默默的低著頭看著地面等待著自己該有的責罰。
良久過後琳琅抬手將兩邊的守衛和侍女都退了下去,而後這才悠然轉過身看著地面上的魅冬說道:“你可知我剛才為什麼會打你?”
魅冬聞言抬起頭回看向琳琅那雙包含深意的眼睛,但又開始十分不確定自己心中篤定的原因,思慮了半天還是張口大大方方的說了出來“屬下未經允許擅自做主為小姐求情,破壞了無相宮的規矩!”
誰知琳琅對此卻並不在意,依靠在石桌上的手指輕輕叩擊著桌面說道:“你自由就被我選中安插在珞兒身邊伺候著,你在乎她的心與我不相上下,單論這一點我就不會因為這點兒小事怪罪於你!”
當年還是幼童的琳琅若非早年被母後送往自家親人南海老人出學藝,只怕數十年前她也會被西皓的軍隊扼殺而死。而後古月獨學寒冰訣練成,她按照師父安排的命格天盤夜闖無相宮,單憑一人之力奪取了掌宮之位。
因勢力尚未完善,加之尚有諸多流散的古月勢力混跡在西皓朝中,年幼的琳琅無奈之下只能將尚在襁褓之中的珞兒將錯就錯的寄養在太師府,為保父母血脈安全這才挑選了一個心思最為細膩穩妥的人陪在她身邊。
回想了之前過去的種種,琳琅看著遠處的地宮中建造的石頭蓮花,心中就閃過無數次的痛楚,即便雕刻再美輪美奐栩栩如生,到頭來假的終究還是假的,永遠都不能當成真的去欣賞。
“我打你只是因為你的魯莽險些將我數年來的計劃打破,珞兒就是我唯一的底線!任何人都不能橫越了這條底線,當初選你也是因為你的細心和謹慎,卻沒想到你會在今天險些出了差錯。”
這時魅冬才恍然大悟般的會想到了剛剛自己做的一切是多麼犯險,她是與小姐相處時間最久的人,若說再怎麼加之喬裝打扮,怕是珞兒都能一眼識破將她認出來。
她該慶幸才是,剛剛的小姐只是全部沉浸在對宮主的仇恨之中,全然沒有注意到一個為她拼命求情的奴婢,而她也的確該對此深深反思,無論是從身形還是動機上剛剛的她都給了珞兒一個很好猜測的契機。
想到這些後果的種種可能,魅冬的眼中也布滿愧疚之色,她也十分的清楚那個策劃多年的計劃對於小姐和宮主來說是多麼重要,卻沒想到會險些毀於自己的手中。
頓時魅冬就聲音哽咽的低頭說道:“是屬下粗心大意了,當時只是顧及著小姐的安全,怕再惹惱了近期就煩躁的您,的確是沒有料到自己的一個激動之舉,險些將那個計劃害的全盤破滅。”
也不知是近期看到了太多與年幼相似的事情,琳琅總是感到自己的心口處隱隱作痛著,再加之聽到魅冬十分愧疚的一番話後,竟然不知不覺的就站了起來說道:“她並不是我所有計劃中的一個,而是我唯一要留下要保護的!”
此話一出就讓地上跪著的魅冬十分不理解了,難道當初對所有舊臣說出的話是假的?小姐從未參與到這一系列複興古月的計劃之中?
只見琳琅金色面具後的雙眼緩緩的滾落了兩顆淚珠,順著金屬的邊緣流淌到了石桌上,而後才透過冰冷的面具說道:“那個計劃才是保護珞兒安全的最後一張王牌!所以尤其是你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能說出來。”
魅冬頓時就被驚愕的睜大了眼睛,她的確曾經也去懷疑過宮主的計劃,但是千想萬想都沒有想到這一切層層的掩蓋,竟都是為了保護住小姐的真實身份,從而成了一張保命的底牌。
“屬下記在心尖了,只要魅冬還有一口氣在,就會力保小姐性命無憂!還請宮主放心。”
聽著魅冬十分低沉的說出了承諾,琳琅的心中也算是有了一點兒緩和,畢竟她還是對自己的身體有所瞭解,寒冰訣功成之日她能夠陪著珞兒的日子也就真的所剩不多了。
“記住你說的話,但無相宮的規矩不能壞!退下自己去冰牢領罰吧,”而後琳琅就那樣孤零零的坐在石椅上,看著魅冬俯身一步步的離開了亭子。
但也許是老天一直都比較喜歡捉弄人,琳琅這才想安安靜靜的呆一會兒來平複近日來接受的一切,卻發現遠處一名面色焦急的侍女正疾步跑向自己這裡。
看著宮女的樣貌和身形,琳琅皺眉在腦海中回憶了一下才記起原來的石瓊殿的侍女,於是抬手輕輕支撐著自己十分疲憊的頭問道:“是石瓊殿裡的那個人出了什麼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