紗帳再次收起,侍女們緩慢的退到石柱後方看不見的位置。
琳琅邁著緩慢的步伐向太師夫人走去,沒有人力的束縛,太師夫人也不在掙紮,開始不斷喘著粗氣注視著一步步靠近自己的人。
琳琅俯下身抓住太師夫人的下顎“我是該叫你太師夫人呢,還是瞿秀秀!”
而後猛地一甩手,太師夫人只感覺自己的下巴脫離了,而兩頰被那紗衣刮過的地方,竟如烈火灼燒般的疼,卻不能喊出聲,只能不斷發出嗚嗚嗚的聲音以示痛苦求饒。
琳琅看到這個情景,不僅冷笑道“當年屠城滅族時,也不見你怕成這樣!怎麼現在反倒怕了?”
太師夫人臉上的恐懼和愧疚不斷相互交映著,惶恐的扒住琳琅的雙腿求饒。
琳琅無表情的踢開她,走的稍遠一點沉聲道“我不是什麼聖人,你現在告訴我當年勾結外臣的詳細名單,我也許會考慮不殺你,但若你不說!現在就得死!”魎秋順應的將筆和紙放在太師夫人跟前,抬手將筆遞放在她手裡。
“我沒有多少耐心!你最好快點”說完琳琅就繼續回到美人榻上閉目休息。
太師夫人看了看遠處榻上的人又看了看身邊的魎秋,心下狠了狠,王太師已死,即便自己再去守著當年的事,現在只怕也沒命了。
不如索性全部說了,日後尋個山溝裡的海城也能過活,說著就提起筆,開始在宣紙上利落的寫出大大小小的官員姓名。
許久後,太師夫人滿頭大汗的停筆看了兩眼魎秋示意寫完了,魎秋將宣紙接過陰狠的說“可有遺漏?若有!就要了你的命”
太師夫人連忙痛苦的搖頭,這脫臼的痛苦實在不敢再作假,魎秋點點頭走上榻前給琳琅遞去。
琳琅伸手接過,仔細的看了看,心裡便有了數,這名單與自己暗查的相差無幾。
要與太師夫人對峙也不過是為了保險,現在既然已經確定,人就已經沒用了“我說過不殺你,但卻沒說不饒了你的最罪,魎秋,帶她去冰牢!挽眼割舌全斷筋脈!”裝好名單轉身就離開了大殿。
只留下呆若木雞的太師夫人坐在地上拼命的躲避著魎秋,魎秋一生氣用手打暈了她,喚出兩名黑使將人拖入冰牢行刑。
琳琅繞過了幾個長廊後走進一片曇花園,看了看石亭旁的文竹林詫異了下。抬頭就看見石亭中的青衣男子示意她過去,面具後的嘴角才微微上揚,少了些剛才的戾氣。
“慕容,你何時在這園中又種了文竹?”
慕容曦禛倒了杯清茶遞給了琳琅,嗅了嗅自己茶盅內的清香“不是你總說我將你這園子改的秀氣了,種些文竹改改風水”喝過一口茶後低頭看著自己的棋盤。
琳琅放下茶盅,拿起白色的玉石棋子,神色有些猶豫“我近些日子還需再出宮一次,時間可能不會太短”
慕容曦禛抬頭看著琳琅,順手放下一枚黑棋子“我知道,前幾日為你普得卦上已顯,只是你這次還需多比往常注意些”,而琳琅對此滿不在乎,只是專心的看著棋局。
慕容曦禛抬手將清茶再次倒滿,深深的嘆了口氣。從身旁的木匣掏出一個青瓷瓶“琳琅,這是我最近調配出壓制你內髒損傷的伏羲丸,藥力比往常的大,你隨身帶著”
琳琅接過瓷瓶直接開啟,瓶裡竟是顆顆的細小藥丸還帶這絲絲花香,十分方便服用,舉起瓷瓶嚮慕容曦禛晃了晃“多謝。”
慕容曦禛沒有回應也沒有再動棋局。轉臉看向滿園的曇花“你整日帶著這面具,莫要哪日真將自己原本的相貌和性情都忘記了”
琳琅聞聲就抬手取下了自己的面具,展露出的卻是一副較小玲瓏的臉龐,明淨清澈的眼睛裡卻流露出本不該有的戾氣。
看著自己剛剛摘下的金色面具久久出神“我還需你幫我做副,適合我的男子人形面具和避陰丹”
“這避陰丹與伏羲丸藥理相剋,有害無利,你該知道我不會同意”
一壺清茶已盡。琳琅又戴上金色面具起身“西皓太子出現在珞兒身邊,我不放心,如今我只有她了”
隨後轉身離開,寬大袖擺憑空帶落了大片曇花叢,輕飄飄落下的花瓣兒浮在慕容曦禛舉起的茶盅裡。
慕容曦禛失神的看了許久落寞自語“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而後又苦笑了兩聲一口飲盡清茶,離開了石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