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曾經深愛過,曾經說過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曾經說過山盟海誓,曾經要一起去看遍世間的繁花美景。
“我不勉強你帶我去。我知道,你看見我和他在一起,心裡也不是滋味。”
碧痕站在我身後,我能聞見他身上那種淡淡的藥香味兒。
“小雪,我心裡的確不是滋味。可是,我看見你幸福,看見你開心。哪怕再不是滋味,我也會去做的,即便是上刀山,下油鍋。我也會義無反顧的去做的。”
碧痕的聲音很輕,很柔和。
但是這話的分量,卻比山還要重,比海還要深。
我知道,我這輩子是無以回報了。
“謝謝你。”淚水模糊了我的眼睛。
他伸出手,想要擦去我眼角的淚水,可伸出的手卻僵硬在了半空,只是尷尬的笑了下,說:“別哭,我帶你去。我陪著你一起去。”
他沒有碰到我,我知道,他在避諱這種曖昧的動作。
這樣的碧痕,我真的不知道用什麼去報答他的恩情。
他伸出長翠衫的袖子,帶著清蓮般靜穆淡雅的笑,“小雪,抓著為師的袖子。我帶你去。”
一瞬間,我又淚目了。
記憶瞬間湧入神海。
我記起了前世和玄翊塵的一些過往。
那時候,我只是一個小婢女,每天負責端茶遞水,收拾屋子。我和一齊照顧玄翊塵起居的還有蔣晴。不過我要比蔣晴貪玩的許多,也更加不小心,不謹慎。領班媽媽劈頭蓋臉的教育我是家常便飯的事情。
有一次,我去和幾名婢女去山裡採摘應季的野果。結果卻不小心掉進了地洞裡,本想著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的,就死了算了,誰知道,那個洞竟然是玄翊塵躲清靜的秘密基地。
他說的每一句話,和他發生的那一幕幕,就好像是發生在昨日。
他說:“小丫頭,你有本事進來,卻沒本事出去嗎?你看看你,綁了一身的藤條,像是一隻樹精。被領班婆婆看見了,又要挨罵。”
“我出不去,也不能怪我。只能說我沒有好師父,玄天教平日裡教的那些皮毛又不是很好用。”我理直氣壯的頂撞他,全然不把尊貴的他放在眼裡。
他只是笑,笑得還有點傻,“那你是怪蛇皇無能嘍?還是怪我這個副教主無能呢?”
“怪也只能怪你,畢竟蛇皇日理萬機,這麼多人他當然是顧及不到的。”我越說越覺得自己有理,腰板都不禁挺得倍兒直。
“你說的倒是有些道理。”他笑眯眯的看著我。
“所以,你得把我從這地洞裡弄出去。畢竟是你做事情不周到。”我繼續沒理爭出三分理來。
他依舊笑如桃花,望著我說:“把你弄出去也可以,但是要有下一次,你又來怪罪我。那怎麼辦?不如,你拜我為師,我收你為徒。這樣你還是如此的笨,那可就怨不得我了,你說怎麼樣?小雪丫頭。”
我點點頭。
他遞過袖子,聲音極為溫和好聽,“小雪,抓著為師的袖子。我帶你出去。”
往事歷歷在目,如今卻是物是人非。
我抓住碧痕的袖子,就好像當初那般。只是一切都變了,無論過去如何的美好,都已經回不去了。
“只有我們兩個去,你怕不怕?”碧痕問我。
“不怕。”我說。
“洪淵他們打到了監獄外面。我帶你出去。”碧痕說著隔著衣袖握住了我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