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羽萱露出一抹淺笑,點了點頭。
“雪湛,我知道你開了天眼,身上又有邪骨頭,容易招鬼。其實,有的時候,他們也很無奈,想找人幫忙,如果你能幫他們,就幫一把,也算是積德行善的好事。他們生前也是人,到了新的環境也會無助,會好奇,會迷茫。有的心願未了,留戀人間,蠻可憐的。雖說人鬼殊途,但是上天賜予我們這個能力,就應該力所能及的做一些事情。”
我沉默著點了點頭。
“這個古錢劍開了光的,我看你很喜歡,送給你防身,用的時候,記得刺向惡靈的眉心即可。也不需要什麼咒語,把他們打退就好了。靳言平時會畫好多符紙,用途各不相同,下次我要來些,再給你講。今天累了。”
靳羽萱說著坐回了椅子上,一陣輕咳。
我遞過一杯茶,關心的問:“師父,你沒事吧?”
她接過茶杯,柔柔的笑了下。
“沒事,我就是從小身子不好,習慣了。”
“沒喝中藥調理一下麼?”我問。
她嘆了口氣,“不知道吃了多少中藥了。我魂魄不全,就算調理也沒有用的。”
魂魄不全
我記得當初劉菲的記憶沒有的時候,洪淵說,這種情況都會變智障,那靳羽萱,魂魄不全,竟然沒變智障也是奇跡。
“你應該聽洪大人說過吧?我們家的事情。”靳羽萱忽然說了這麼一句。
我連連搖頭,我其實聽說了那麼一點點,但是我不能把洪淵賣裡啊,忒不講究。
她似笑非笑的看著我,淺淺的舒了一口氣。
“告訴你倒是無妨,你是我的徒弟,我們風水世家向來對待徒弟就等同於自己的骨肉。”
我瞬間覺得有個師父真好!
雖然這個師父跟我年齡一樣,但是從此多了一個人疼我,還是美美噠!
“雪湛,我小的時候,親眼看著我家裡的親人一個個被殺。我藏在了特別小的一木箱裡,一聲不出,活活被困了三天三夜。我不能喊,不能哭,透過小縫隙,我親眼看著母親被淩辱,我的大伯嬸嬸被一片片的割光了肉。我的小叔叔為了救我,用盡自己生命,設下了血煞。那一幕幕,我至今還歷歷在目。就是因為血煞保護了我,我本來在劫難逃,卻倖免於難,血煞雖然反噬了我的一魂一魄,但,我仍舊茍且活到了今天。”
我身子不禁一抖,如果我經歷這些,我還會這麼堅強的活著麼?我還會笑著活著嗎?
我又想起初次見她時,那個瘦弱落寞的影。
“羽萱”我握住了她的手。
她笑了笑,“我沒事的。雪湛,這麼多年了,我都挺過來了,不是嗎?”
我真的不知道師父到底有多堅強,她輕輕一陣咳,又朝我柔和的笑了下。
我的眼淚一下就滾了下來,“師父,對不起。”
她伸手擦去我臉頰的眼淚,“你怎麼跟一個小孩子一樣嘛!這麼愛哭鼻子。我都沒有哭呢。”
“羽萱”我吸了吸鼻子,“你能告訴我,仇家到底是誰嗎?”
靳羽萱搖搖頭,“不知道,我只知道是道士。我們風水世家雖然也算道家一脈,但是卻有別於道士,他們求的是得到成仙,我們求的只是一方平安,賺點小錢。”
她摸了摸自己的鐲子,哀傷難以掩蓋,“我真的不知道,靳家到底得罪了誰,會遭遇這樣慘的事情。他們想從靳家得到什麼,那天又再翻找什麼,我查了這麼多年,一無所獲。我現在只想跟父親好好過日子,可是,他還是在不停的攪進紛爭裡,雪湛,你知道嗎?我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