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南兮坐在石凳上,前幾日她收到了師傅的回信,讓她不要聲張此事,有關靈族的事也不要讓她過多去追究,可她總覺得這事總不該就這樣迷迷糊糊地過去,明明有許多疑點未解,於是她就像找個安靜的地方將整件事都細細的理一遍。
不遠處的顧洵是真的驚住了,他不敢相信面前這人就是葉南兮,她換上了女裝,披散的頭髮使她整個人都變得溫柔安靜,端坐在雪中的畫面也是那麼的動人美好。幾日前,她原本是要回玄枵寺的,可是顧夫人著實捨不得她走,便親自書信一封給了搖光太師讓她留在雁門山過年,搖光太師自是答應。因為新年將至,又加之這幾日風雪不斷,葉南兮便不再讓他日日去她那學習練劍,既是不學習了,顧洵就更不可能自己去見葉南兮了,不成想再次看到她竟是這般場景,那樣的畫面他竟不忍去打破,也就駐了足,不再上前,就這麼靜靜地站著,看著……
良久,葉南兮似是覺得有些冷了,便起身準備回屋,一抬頭就看見顧洵一直站在不遠處看著她,好久沒看到他了,這麼兀地闖入她的視線還是讓她一瞬晃了神。
“顧洵。”
這一喚把顧洵喚回了神。
“你傻站在這裡做什麼,這麼大的雪,也不帶把傘。”葉南兮撐著傘走到他跟前,順便給他擋了擋雪,“斗篷都溼了,當心別受了寒。”說完就伸手為他拂了拂毛領上的雪。
顧洵被她這溫柔的舉動給凝住了,竟不知不覺握住了葉南兮為他拂雪的手。
“師尊……你的手好冷……”
此舉此話一出,兩人都呆滯了幾秒,下一瞬,兩人幾乎同時收手,空氣一時間變得尷尬微妙,顧洵這才意識到他剛剛的舉動是多麼的……曖昧……
葉南兮沒想到顧洵會突然有此舉動,不用想都知道自己現在的耳根必定是紅了,她想快點逃離這樣的氛圍,便將傘塞給顧洵,自己轉身快步離開了。
顧洵看著那個冒著雪向前快步離開的背影,不自主地就想跟上去。
葉南兮走著走著突然身後傳來了聲,“師尊!”顧洵跟了上來,“這雪怪大的,我撐傘送你回去吧,反正我和你順路。”
葉南兮看了他一眼,雖然心臟跳動依舊加快不止,但終還是答應了。兩人就這樣一路無話的走回了清平居,誰都沒提剛剛那個尷尬場景,但誰心裡都在不斷回想剛剛那個惹人遐想的畫面……
接下來的幾天,兩人就像是說好了一樣,每日出行的時間都錯開來,避免彼此再相見,這樣的時日一直持續到新年才結束。
新年當天,顧山門主在雁門山大殿大擺筵席,邀請了各地的請朋好友,整座山都被照得燈火通明,門生小廝們都偷了懶,有的下山下館子,或者聚眾在一起吃酒取樂,好不熱鬧。
“諸位,感謝今日的到來,參加鄙人操辦的新年宴以及小兒的生辰宴。”顧世昌舉起酒杯事先起了個頭,眾人皆起身舉樽回禮,晚宴也就開始了。爆竹聲起,臺下歌舞不斷,一派喧囂。
“哎,夫人,給阿洵的生辰禮準備何時給他。”
顧夫人瞅了眼不遠處與容成沈茹調笑的顧洵,笑了笑,“再等等,那混小子心裡現在肯定在打量著呢,先讓他再急急。”
“你呀,一個當孃的,還老是跟自己兒子過不去。”顧世昌調笑她,眼裡卻全是寵溺。
下頭的顧洵心裡確實是急的,按理說,今年是他的十八歲生辰,按照雁門山的規矩,理應可以擁有一把自己的劍器,可他每時不時去瞄一眼他那老爹老孃時,兩人不是在一起喝酒吃飯,就是在一起你儂我儂,眼裡哪還有他。顧洵滿臉黑線。
“阿洵,我這呢也沒什麼好東西,自己也不太方便出山,前些日子就請人到寺裡幫忙求了個平安符,然後趕工做了個荷包裝著,願保你日後平平安安。”
顧洵將荷包接過,仔細瞧了瞧,“阿茹的女紅自是無可挑剔,我以後必日日帶著。”
“你喜歡就好。”
“你呢,容大夫,給我備了什麼禮呀?”顧洵齜牙咧嘴得走到容成跟前,用胳膊肘推了推他。
容成瞥了他一眼,道,“我給你幾針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