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蒙著黑,孟文州就悄悄地離開了小院兒,
小心翼翼的在山腳處和孟陽見面。
“州子,昨晚可以啊,夠英雄的呀。”
昨晚的救火彷彿還在眼前,孟陽見了他也忍不住的調侃兩句。
“誒,可別說了,在說什麼我可真要臉紅了啊。”
隨意的朝孟陽擺了擺手,說笑了兩句。
兩人就悄聲的走在林子裡,向著大山的深處走去。
“這次和張勝還是約的上回那個地方?”
孟文州偏著頭問。
“沒,換了個地點,大柱的腿剛摔,還是謹慎點好。”
張勝是他們和黑市的中間人,孟文州和孟陽想得明白,出頭的椽子先爛,別為了多掙幾個錢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準備好的肉都在坑裡藏著,上頭蓋了不少枝葉,乍一眼看過去根本不知道這裡頭還能藏著肉。
孟文州跟孟陽就在這附近,假意採著果子、山貨,只等這中間人過來。
此時,日頭還沒出來,但隱隱有了光,天色微微帶點淺藍。
‘啾咿…啾咿…”
家燕的聲音出現在了深山林裡,孟陽朝孟文州點了點頭。
‘啁啁啁…‘’
又是一聲似碎米一樣的聲音急促的在林間響起。
“嗨呀呀,我說你們這兩老弟可真夠小心的,向來都是別人說完老張小心愛換地方,你們可倒好,恨不得每次都換地方、換口號。”
一個身上落滿了補丁的大圓臉出現在孟文州二人面前,他臉頰上有曬傷的高原紅,下巴上還有沒刮乾淨的半拉胡茬,看上去是又喜慶又古怪的。
“這不是也為你了好嘛。”
孟文州看著眼前眼睛眯成一條細線的張勝笑著回了句嘴。
嘿,就這一副莊稼把式樣貌,不知情的人誰能猜得出他是一個大膽的黑市中間人呢。
“是是,那二位咱們就先看看貨?”
孟文州和孟陽撥開旁邊的大坑,張勝見了這麼一頭已經分揀好的肉豬,原本佝僂的身子直接興奮的直了起來。
搓了搓手,興奮的說:“這可是好東西啊。”
粗短肥厚的手從揹簍裡掏出一個計量稱。
孟文州跟孟陽也幫著從坑裡掏肉。
這麼一稱、一算,足足有150來斤的肉,內臟價格另算。
“咱們還是老規矩,按肉7毛一斤算。”
張勝笑著張臉看著倆人,窄窄一條線的眯眯眼讓人看不出是算計還是憨厚。
供銷社的配給的肉是8毛一斤,還要票,黑市的價格只高不低,不過張勝是個中間人,他擔了風險,孟文州他們自然要割肉,這價格也還算公道。
“行,內臟我們就不要錢了,折票換。”
肉張勝自己搬,孟文州他們也只在附近不遠處幫忙盯著,坑裡一空,他們之間就再無干系。
錢、票均分,孟大柱的那一份就由孟陽幫著收齊,他兩家住得近,孟文州就不摻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