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說,”卓龍接著問,“就是你們,向江湖上的英雄豪傑求助的了?”
“不,向江湖中人求助這種有失身份的事,朱安義一陣苦笑,無可奈何地說,“官府是不會做的——即使一定要做,也是偷偷地以個人名義去做。”
“那這事是……”卓龍問。
“事實上,在夷州島上也有許多被偽帝及倭兵所迫害的人,他們自發組成了一個反抗慶帝和倭人的組織,其名為‘驅倭會’。這事便是他們幹的!”朱安義正色地說,“這個驅倭會是由夷州府知府的公子——車卿秀組織的。”
“車卿秀……夷州府知府的……公子?”卓龍撓了撓頭,“那麼,朱老見過這個車公子麼?”
“當然沒見過,”朱安義搖搖頭說,“且不說盤據在夷州島上的倭人一直嚴密監控海路,我們無法輕易往來。而且據說公子一向小心謹慎,甚少露面,在驅倭會裡,也只有的少數幾個頭領能見到他。”
“那你們怎麼確定他就是知府公子?”卓龍緊緊皺著眉頭說,“他的命令,難道就沒可能有人假冒?”
“不會有假的!”朱安義十分篤定地說,“因為車公子出的每一條命令,都是手書紙上,並且蓋上了夷州府知府的官印——大概是在城破時,車公子從府中帶出來的!”
“原來如此!”卓龍點了點頭,“這個知府公子很聰明啊,大難臨頭之際,還懂得帶上官印再跑,逃入民間也懂得聯絡志同道合之人,聯手禦敵……”
“聽說車公子自小便熟讀兵書,本人也是有勇有謀。”朱安義十分自豪地說,“在夷州淪陷後,他偷偷地躲了起來,暗中聯系許多心懷祖國,不甘為奴的義士們,千方百計地與敵人周旋……”
“那可真了不起!”卓龍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說。
“是啊,是很了不起,”說到這裡,朱安義忽然苦笑看說,“但可惜的是,夷州島上有能耐的人不多。公子再有才智,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所以,”卓龍點點頭,“車公子才想到藉助中原武林之力,來增強驅倭會的實力?”
“正是如此!”朱安義點點頭,說,“當初我們潛入夷州島的兄弟,將驅倭會的情況傳遞出來的時候,我們還有些擔心。後來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發現他們可以相信,於是老朽這才答應,幫驅倭會接待江湖豪傑,並偷偷將他們送到夷州去。”
“是這樣啊,”卓龍點了點頭,忽然又問,“這些年,你們向武林招納了多少的英雄豪傑?”
“這兩年多,”朱安義掐著手指頭算來,“我們幫忙接送上夷州的江湖豪傑,沒有一百,也有數十人了。”
“既然已經送了那麼多武林豪傑上島,”卓龍又問,“怎麼到現在還沒有收複夷州呢?”
“這個,我們也不清楚。”說到這,朱安義臉色一沉,輕輕地搖著頭說,“不過,要潛入夷州,也並非那麼容易的事,十次裡面大概成功的,也就三、四次而已。有時遇到危險,只能讓江湖豪傑自己泅水過去,有時他們直接在船上就開啟了……至於成功潛入夷州島的有多少人,其實我們也不知道。而成功潛入島上後,具體又發生了什麼事,我們更是無從知曉……”
“原來是這樣……”卓龍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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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路飛、卓龍、胡說蔔三人上了一艘小漁船,由朱安義的兒子朱黎帶著兩個幫手,假扮成漁民,駕駛著小漁船,向夷州島而去。
“我爹讓我告訴你們,”漁船出發後不久,朱安義的兒子朱黎便進入船艙,在路飛等三人面前坐了下來,說,“到了夷州之後,如果有需要,可以到阿裡山下的大安村,找一戶姓仇的人家——那裡姓仇的只有一家。屆時只須報我爹的名字,就可以得到幫助了……”
“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到夷州?”胡說蔔問
“雖說只是隔著一道海峽,但還要避開倭人的巡邏船,可沒有那麼快到的!”朱黎回答說,“三位不妨先休息一下。”
“休息,叫我們休息?”恐懼令胡說蔔神經高度緊張,這個時候怎麼休息?待朱黎出去後,胡說蔔回過頭望向卓龍和路飛,“怎麼辦?”
“既然人家叫我們休息,”卓龍仰面往後倒了下去,拉過旁邊的魚網等雜物當枕頭,墊在脖子下,舒展開身子,懶洋洋地說,“那就好好休息一下再說!”
“卓龍說得對,”路飛點點頭,“我們也休息一下吧!”說著,也躺倒在地板上,墊著雙臂,呼嚕嚕地便睡了過去。
胡說蔔瞠目結舌地望著這二人,想叫醒他們,又不知道叫醒之後,在這狹小、搖晃的船艙裡,三個人能幹什麼;想罵他們兩句,可又怕惹火了他們,到頭來還是自己吃苦頭。想著想著,一股睏意襲來,胡說蔔也撲在雜物上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船艙門“嘩啦”一聲,被人拉開了。聽到聲音,警覺的卓龍一個翻身便跳了起來。睡得比較淺的胡說蔔也被響動驚醒了。只見朱黎帶著三個男子闖了進來,並隨手帶上了艙門:“不好了,我們撞上巡邏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