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輩子都結束了,記不記得住,又有什麼意義呢?”冷不丁聽到身後響起個聲音,嚇得胡說蔔差一點從地上跳到了灶臺上。
“什麼人?!?還有敵人嗎?”胡說蔔循聲望去,只見賴梅在戈雅的攙扶下,走了進來。她們身後還跟著小蘿蔔頭和花椒仔。
“啊,幫主把那個大壞蛋打倒了!”小蘿蔔頭看到詹固倒在地上,不禁一聲驚呼。
“原來是你們……”剛鬆了一口氣的胡說蔔,忽然想起了什麼,“青菜梗呢?他……”
“放心吧,”看到胡說蔔那副緊張的模樣,賴梅淡淡一笑:“我剛才為他把了一下脈,青菜梗沒事——他大概只是被打暈了而已!”
“沒事啊?沒事就好!”放下心頭大石的胡說蔔,看見戈雅,興奮地跳了起來,得意洋洋地說,“看到沒,戈雅!我說我能行的吧?這下我看哪個還叫我‘廢物蔔’,記住了,本大爺的名字是蔔……”可惜胡說蔔“蔔”了好半天,就是想不起自己叫蔔什麼,“算了,你們愛叫我什麼就叫什麼吧,反正……不準再叫我‘廢物蔔’就是了!”
過不多久,太陽—切如常般升了起來,武威城居民一覺醒過來,什麼都不知道地,一如繼往開始了新一天的勞作。詹氏兄弟及其帶來的三百多馬賊,最終還是沒能在這平靜的小城裡,掀起多少風浪——少數的改變,一是幾天後,城裡最大那家首飾店被室府查封了;二是往常那個披著爛鬥蓬、終日戴著關羽面具,率領一班孩子撿破爛賣錢、騙人的小鬼,悄然離開了武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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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雅,”就在離開武威城的前一天,胡說蔔找到戈雅,鄭重地對她說,“那美說,他們準備去找‘沙漠賊王’巴奇算賬,希望你爹能把他活捉的那個馬賊交給我們……”
“好啊,想爹會答應的,”戈雅欣然同意,“……你們?”
“是,我們……”胡說蔔撓了撓頭,吞吞吐吐地說,“是……這個樣子的。那美說,那個‘沙漠賊王’的手裡,有一個大奸臣的藏寶圖。如果我們找到了,幾個人平分的話,那足夠我和武威幫的孩子們,吃一輩子烤羊的——所以我……”
“你要跟他們……去找‘沙漠賊王’?”戈雅情不自禁地發出了一聲驚呼,“巴奇他是什麼人呀,他可是‘沙漠賊王’!他那麼狡猾,手下那麼多馬賊,你們才幾個人?你們打敗的馬賊,不過是他手下眾多馬賊之一……蔔哥哥,你聽我說,他們要送死是他們的事,你可別跟著摻和……”
“戈雅……”胡說蔔凝視著戈雅雙眸,一字一頓地對她說,“說老實話,去和‘沙漠賊王’打,我確實害怕……可是一想到,有一個這樣可怕的家夥,就住在我們家附近,我就更害怕!我怕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就會來傷害我的家人、朋友……”
“那些人不是說,去打‘沙漠賊王’麼,那就讓他們去呀!”戈雅拉著胡說蔔的手,著急地說,“你用不著去呀,你又不會打架……”
“我是不會打架,”胡說蔔點點頭,咬著牙,毅然決然地說,“可我是誰?我可是……”
“弱者的朋友、正義的衛士、光明的勇士、希望的使者、罪犯的剋星、武威城的守護者……”戈雅喃經一樣地說。
“不,不,不!這一次說的可是真的!”胡說蔔脹紅著臉,目光堅定地說,“我是妙手神工蔔良喻的弟弟!妙手神工你聽說過麼?他天下第一機關師。雖然不會武功,但他製造的機關武器卻威震江湖!雖然在武威城裡,我不過是個撿破爛的,但是我體內流著我爹的血,我繼承了我爹的手藝,我有那個資格去打‘沙漠賊王’……”
“這樣啊……”戈雅神情略顯落寞。她原想,胡說蔔救了他們一家,只要胡說蔔開口提親,她父親斷不能再說“不”字……
“再說了,”一番慷慨陳詞之後,胡說蔔忽然低下了頭,望著腳下那方寸土地,苦笑說,“我想你爹說得很對——你已經吃了很多苦,不應該再讓你吃苦了……”
戈雅幽幽地嘆了口氣——她心中柔腸千回百轉,卻不好說出來,憋了良久,最後也只化作一聲嘆息。
“所以我想,”胡說蔔撓撓頭,有些難為情地說,“如果真的找到了財寶,如果我真的打敗了那個‘沙漠賊王’,我想你爹……他可以放心,把你嫁給我吧?”
“咦?!?”戈雅一怔。恍惚間,她想起媽媽曾和她說過的話:“小雅,不要怨你爹——好男兒志在千裡!雖然你外公有錢,可他不貪圖安逸,他可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可是……你們打得過嗎?”戈雅不無擔心地說,“我聽說那個巴奇很兇殘、很狡猾……”
“沒事的!”胡說蔔笑笑,說,“他們可是很厲害的人哦——當然我也不弱,因為我是‘妙手神工’的兒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