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天,川中那些個混社會撈偏門的兄弟們,就聽到了鐵手金盆洗手的事情,一度還傳得沸沸揚揚,但明白真相的人就會知道,鐵手是跟吳老狗那一波人起了沖突,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並且相互有交流的兩路子人,一夜之間就翻臉了。
據說鐵手到最後也沒承認什麼,但終究是在這地面上呆不下去了,變賣了這些年的私産,回了老家。
還聽說他走之前在川大門口回味了好久,像是在尋思著什麼,但最後也沒見他悟出個什麼道來。
從此江湖裡再也沒有鐵手的傳說。
英雄屬於戰場,但英雄會老去;
市井人物屬於社會,也會從口口相傳到逐漸被人淡忘。
凡事迴圈更替,天道如此。
但這些,姜介是不知道的,但心思細密如他,已猜到參與這個事情的人,必定會因他的誤導起沖突。
吳昊明那小子沒好心。
但現在還不到收拾他的時候。
姜介這些天睡得非常安穩。
除了正常的上課,準備論文,剩下的時間他都在操場上錘打自己的身體,那些再熟練不過的泰拳基本功,已被他練成了條件反射,滲入到了骨頭裡。
姜介明白自己目前的處境,那些想尋找自己的人,找到自己,也只是時間問題,所以他有種危機感。
一種濃濃的危機感。
他到現在並不瞭解對手,也沒有指望自己能躲得過去。
所以他現在極其渴望變得更加強大。
但沒有錢,沒有可用的人脈,目前的一切,看上去有些無力。
如果運氣不好,下次穿越的時候,身體是個廢材,說不定在一皮對抗中就掛了,也不是沒可能的事情。
大學校園的夜晚總是如約而來。
夜色下的校園,除了一如往常的鶯鶯燕燕,你儂我儂,大四的畢業季,也是個分手季。
所以一邊是小嘴吧嘰親得火熱,一邊是有人嚶嚶的抽泣,有人在嘆息著光陰的短暫,也有人在回味著青春的美好。
姜介想象著這些人在陰影裡的種種,十分地尷尬。
自從韓江那次事情之後,姜介的半個前女友清清似乎也沒有出現過。
這一晚姜介睡得很沉。
沉到一個夢境裡。
夢裡的他,也在沉睡,在一個十分黑暗狹小的地方。
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十分地僵硬麻木,像是睡了一個漫長到身體無法蘇醒的覺,麻木讓身體無法動彈。
周圍是極致地安靜,是那種讓人耳鳴的安靜,彷彿地底的冥宮,又像是深海的沉舸。
極致的黑暗和寧靜。
漸漸地,開始有聲音傳來,那是土石翻動的聲音,接著是金屬器皿鑿擊磚石的聲音,劃拉作響,這聲音在黑暗靜謐之中顯得格外突兀和刺耳。
“轟”的一聲巨響,
土石塌方,帶起沉悶的回響。
姜介不知身在夢中,他努力想看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不管他如何用力,眼前彷彿有層禁制一般,讓他無法睜開眼睛。
然後,似乎有人接近,姜介聽到了悉悉索索的衣物摩擦聲音,接著是金屬器物掉地的聲音,然後一道光線穿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