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出,房間裡的氣氛頓時一凝。
陸拂桑簡直坐立不安,後悔讓秦燁陪她一起來了,兩人本就不對付,怎麼可能和平相處?
孟小歐更心塞,這是來探病的?這分明是來給老大添堵的,再被這樣探望下去,老大的病會好的了才怪?於是,他開口攆人了,“秦四爺,您派來的醫生說,老大得靜養多休息,不宜說太多話,您這心意也到了,是不是也該……”
秦燁冷睨他一眼,“你怎麼只攆爺一個人?”
孟小歐硬著頭皮道,“四小姐跟老大是什麼關系?怎麼能來了就走?那多傷感情,自然要多陪老大一會兒,秦四爺日理萬機的,就不挽留了。”
秦燁冷笑,“你倒是忠誠。”
在部隊上,最重要的一樣品質就是忠誠,若不是看他還有這點可取之處,秦燁哪能由著他這麼擠兌自己?開陽就站在門口,不是秦燁使眼色擋下的話,他早就想把孟小歐扔出去了。
孟小歐可不知道自己撿回一條命,還要說什麼,被寧負天攔住,“小歐,你先出去。”
“老大……”
“出去吧,等下有事我會叫你。”
寧負天語氣平靜,但態度不容置疑,孟小歐無奈,只得鬱悶的走了,秦燁給開陽使了個眼色,開陽放下手裡的東西,也轉身離開。
房間裡只剩下三個人。
陸拂桑頓時感覺訝異的有些喘不過氣來,一個躺,一個坐,一個站,秦燁從氣勢上就處於絕對壓倒的一方,但寧負天似毫無所覺,臉色淡淡。
很少有人能在秦燁面前保持這份鎮靜,寧負天做到了,單從這一點上看,他也絕對不是簡單的人物,陸拂桑心裡複雜的很,以前的她是怎麼自詡瞭解他的?正琢磨著怎麼開口緩解氣氛,老天開眼,她手機響了,是蝶變那邊打來的,於是,給了她一個個合理的藉口躲出去了。
她一走,房間裡的氣氛立刻就冷下來。
秦燁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冷譏道,“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在爺面前就無需裝了吧?背上的這點傷,對別人來說或許是個事,但對你這樣的人,可以忽略不計吧?”
聞言,寧負天並沒激動的辯解,而是嘲弄道,“給我動手術的可是你的人,難道你連自己人都信不過了?子旦擦著脊柱,這還不是個事兒?抱歉,我沒你那麼變態的強大,我是肉體凡胎,受傷會流血,流血會體虛,除了這麼躺著,我沒有其他選擇。”
“是麼?”秦燁冷笑,忽然對他出手,瞄準的是他的咽喉,作為一個習武的人,咽喉可是死xue,條件反射,也會掙紮一下,但寧負天半分沒動,就那麼任由他攥住了。
秦燁可不是玩虛的,實打實的掐住他的脖子,因為缺氧,寧負天的臉色很快就變了,只要秦燁再用點力,寧負天的命就可以直接交代出去了。
如此的情況下,寧負天也沒有動,哪怕已經在窒息的邊緣。
秦燁的眼神變了,緩緩的松開了手,直起身子,臉色是從未有過的冷厲,心裡則是沉重的不安,寧負天咳嗽著,大口呼吸,背上的傷口被扯動,有血慢慢滲透出來。
等寧負天緩過勁來後,秦燁沉聲問,“寧負天,你到底是誰?”
寧負天嘲弄的勾起唇角,給他一個輕蔑的眼神,“你不是早就查過我的底細了?”
秦燁繃著臉,也不否認,坦然道,“拂桑身邊的任何一個人,爺都會去查,自然包括你,但是,沒有查到爺想要的。”
聞言,寧負天自嘲的冷笑道,“因為我是個孤兒,沒有人要才扔在孤兒院門口的,你當然查不到什麼。”
“孤兒也是父母生養的,但你出生時的一切都被抹去了,這不正常,哪怕再籍籍無名的小人物,爺也有辦法查到他的底細,除非是某些秘密組織,處於某種需要……”秦燁一邊說著,一邊試圖從他臉上看出點什麼,卻還是一無所獲,他偽裝的本事真是到家了,這讓他暗暗心驚,複雜的道,“你比我想的還要厲害,如果可以,我真不想把你當敵人看。”
剛才他出手試探,他居然能一動不動,這份隱忍,就是他自己,都未必做得到,畢竟在生死麵前,只要是人,就都不可能完全無動於衷,心理素質再強大,也會露出些破綻,但寧負天沒有,無疑,他會是個十分強大的對手。
寧負天聽了他的話,眯起眸子,“你把拂桑還給我,我保證,不會跟你作對,甚至,如果你來日有什麼需要,我都可以幫忙。”
秦燁聞言,頓時冷笑,“你做夢!對拂桑,我永遠不會放手,她也只會是我的妻子!”
秦燁掐他的咽喉,他忍住了,但聽到這話,他豁然抬頭看向他,眼神冷厲的彷彿刀子,哪裡還有半分虛弱?“秦燁,做人別太狂妄,容易付出代價!”
“是麼?可爺從小就這麼狂到大的,以後也不打算改!”
“呵,看來你並沒吃過虧,這才讓你目中無人、不可一世,但你別忘了,拂桑昨天遇襲了,她不是被你打上標簽了嗎?既如此,為什麼那些人還敢動她?你那個時候怎麼不狂了?”寧負天冷嘲道,“別覺得自己天下無敵了,這世上,比你厲害的人多得是。”
“比如你嗎?”秦燁眯起眸子。
寧負天無畏的回擊道,“你要這麼認為,我也不會反對,至少比起你,我能護住拂桑,你能嗎?你能為了她,把那些潛在的危險都除掉嗎?”
秦燁沉沉道,“我能!”
寧負天眸光頓時一縮。
秦燁繼續道,“為了拂桑,我沒有什麼是不能的,換做以前,我或許還會猶豫,但經過了昨天,我突然發現,在我心裡,她已經是最重要的那個了,只要能守在她身邊,我什麼都可以舍棄,而你?你能嗎?”
寧負天抿緊唇,被子下的拳頭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