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到了清平居,就見大門外停著輛警車,十分醒目,陸拂桑沉下臉往裡走,所幸,馮叔的手腕還不錯,裡面並沒喧嚷開來,但該知道的還是都知道了。
李紀軒跑出來迎她,眼圈紅紅的,明顯是哭過了,“拂桑姐姐,我姐她,她被人欺負了,可那些混蛋卻說不是故意的,警察都不替她做主……”
陸拂桑拍拍他的肩,“我知道了,我會替你姐做主的……”
“嗯……”
包間裡,原本很寬敞,但是因為來了很多人,顯得擁擠起來。
李雪瀾坐在椅子上,垂著頭,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緒,被燙傷的手已經上了藥,紅腫一片,還有些泡被挑破了,沒法包紮,就那麼涼著。
旁邊陪著的是住在清平居後院的男人叫周兆,四十多歲,曾經是醫生,後來所在的醫院出了點事,對這個行業心灰意冷,便離開來了這裡,平時清平居的人誰有點不舒服都是找他看,也得虧有他在,房間裡常年又備著藥,來的及時些,不然李雪瀾這手恐會傷的更重。
馮叔站在一邊,臉色很難看。
來吃飯的三個客人都翹著腿坐在椅子上,一個剃光頭的不耐的喊,“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啊?我都說了幾遍了,我們不是有意的,憑什麼不讓我們走?”
另一個拍了下桌子,氣焰囂張,“就是,如果我們真要收拾她,她能躲得開嗎?我幹脆毀她的臉多好?我們道歉也道過了,看病需要的多少錢,我們也痛快的給,還有精神損失費和誤工費,你們說個數,老子不差錢。”
馮叔冷冷的盯他一眼,“我說了,等我們四小姐過來。”
“你們四小姐了不起啊?我們憑什麼要等她?”話落,沖著來的一個警察道,“我們又沒犯法,有什麼理由扣著我們不讓走?”
那警察幹笑著和稀泥,“再等等,如果不是有意的,自然會還你們清白。”
那個剃光頭的開始罵上了,“草,老子以後再也不來這破地方吃飯了,什麼玩意兒,做的飯菜不幹淨,連人也特麼的惡心,都敢誣陷老子了……”
門忽然被推開,陸拂桑和李紀軒走了進來,李紀軒哽咽著喊了聲“姐”,就奔李雪瀾跟前,蹲下身子,看著她的手,一副心疼的要哭的樣子。
馮叔看到陸拂桑,鬆了一口氣,又是自責又是愧疚的道,“四小姐,您來了,我對不起您……”沒有把清平居搭理好,還是出事了。
陸拂桑搖搖頭,“不管您的事。”說著,走到李雪瀾身邊,看著那燙傷,眼眸一縮,問旁邊的周兆,“周叔,雪瀾這傷……”
周兆憤憤道,“燙傷的很厲害,那鍋裡的湯是開的啊,十天半個月的都不能見水了,就算日後好了,只怕也會留些疤痕,這還是幸虧我來的及時,要是送去醫院處理,指不定會成什麼樣兒。”
聞言,陸拂桑臉色冷下來,剋制著怒意,問李雪瀾,“疼嗎?”
李雪瀾這才抬起頭,擠出一抹笑,只是那笑意看著令人心酸,“還好,我還能忍,但是,這個黑鍋我不能背,四小姐,那鍋裡的蟲子不是我弄進去的,我做菜這麼多年,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事,還有,也不是我不小心碰翻那鍋的,是他們蓄意傷害我。”
陸拂桑摸摸她的頭發,“我相信你。”
“嗯……”
那個剃光頭的人這時罵了句,“你相信管屁用啊?”
天樞原本堵在門口,並沒多少存在感,但是這會兒,視線猛然冷冰冰的刺到那三個人身上,那三個人抑制不住的就哆嗦了下。
他們是不是惹到了什麼人?
陸拂桑緩緩轉過身子來,眼神鋒利如刀,掃了眼地上的狼藉,“誰派你們來的?”
其中一個強自鎮定的道,“你胡說什麼?哪有人派我們來?我們就是來吃個飯,誰知道你們做菜不幹淨,火鍋裡吃出個蟲子,難道我們還不能問問了?結果你們的廚師不小心,打翻了鍋,自己燙到了,我們也不推脫自己的責任,我們沒端好,願意賠償醫藥費,你們還想怎麼樣?”
另一個也道,“是啊,你們不但不感激,還倒打一耙,想誣陷我們蓄意傷害你?我倒是好奇了,蓄意傷害總得有動機吧?我們跟你這家這廚子又無仇無怨的,為什麼要傷害她?”
陸拂桑冷笑,“是啊,我也很想知道你們為什麼要蓄意傷害雪瀾,別以為自己藏得好,別人就都是瞎子,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三人聞言,莫名的心裡就打了個顫,那個剃光頭的穩住心神,虛張聲勢的喊,“證據呢?你有證據嗎?總不能只憑你們廚子的一句話就栽贓陷害我們,我們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我們也有律師!”
另一個就開始打電話。
還有一個人沖著警察道,“沒有證據,依著律法不能無故扣押人吧?這要傳出去,誰還敢出來吃飯?這還有沒有人權了?”
那警察原本就是想來走個過場,兩房誰也不願得罪,最開始,不知道清平居背後的人是陸家四小姐,現在知道了,他更覺得壓力大了,但是找茬的三個人裡,他也認識一個,很有些背景,個個都不是善茬啊。
但事情有不能不處理,他只得硬著頭皮對陸拂桑道,“四小姐,您看這,這個依著律法,證據不足,確實不能扣押人,我們剛才也等了您那麼久……”也算是給了您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