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沒敢問——”福山連連搖手。“因為少夫人一副很難過的樣子……”
琉璃難過?她為什麼難過?一串問題在權傲天腦中蕩開,可一看福山,又是一臉不知所以然,他袖子一甩,索性自個兒上“花雨樓”問去。
可還沒踏進“花雨樓”,他就發覺不對勁了。
那邊——怎麼連盞燈也沒有?!他一瞧月色,沒錯啊,剛到晚膳時刻,沒道理她這麼早睡,還是——她生病了?
一想到這可能,他三步併成兩步跑了起來。
一進“花雨樓”,他訝住了,裡邊連個人也沒有!
“少爺,”福山拎了盞燈籠過來。“當心腳步——”
權傲天忽地轉身,揪住了福山衣領。“人呢?琉璃她到哪兒去了?怎麼屋子裡面全是空的?”
福山從沒看過自家少爺這樣,嚇得手裡的燈籠差點掉了。“小、小的是真的——不清楚——”
“那你告訴我誰清楚?”一想到琉璃不知身在何處,他急到快發瘋了。
每天到了晚上,她就會笑逐顏開地送晚膳進來,陪他談天說地、無所不聊,可卻在今晚忽然間消失了,人怎麼可能會忽然間不見?而且還是在自家屋裡不見!
心裡閃過琉璃如花似玉的臉蛋,他驚慌了起來。整整一個月了,他直到此刻才發現,原來能每天每晚地看見她,對他來說是如此重要!
福山支吾地答:“或、或許……張總管他……”
張總管是嗎?他手一放,邊跑邊嚷了起來。“來人,馬上把張總管給我喊來!”
鬧騰了半晌,張容過來了,但沒想到他的答案竟也跟福山一樣——“小的不清楚。”
權傲天翻臉。“不清楚!”他忽地一步沖到張容跟前,火氣十足地問:“你一個權家總管,竟然會有你不清楚的事?!”
“回稟少爺,”張容欠身說話。“實在是因為少夫人走的時候,沒跟小的多說什麼。不過小的知道,少夫人走之前,曾經見過老爺,您要不要——”
權傲天打斷他。“我爹人呢?是不是在書房?”
“不,”張容搖頭。“老爺出門赴宴去了。”
琉璃不見了,發生這麼大的事情,爹竟然還有那個興致到外頭赴宴!權傲天用力搖著張容肩膀,差點沒把張容腦袋也搖掉了。“你快說,我爹在哪家酒樓,我這就找他去!”
“行不得啊少爺!”張容掙紮著說話。“您也曉得老爺上酒樓,肯定是在聊鋪子裡的事,您這樣冒失闖進去,恐怕——”
“誰管那些人情事理!”他吼道:“重要的是琉璃!這會兒她人不見了,你們卻像沒事人似的,一點也不擔心——”
“不是啊少爺,”福山在旁幫嘴。“小的是覺得,既然老爺見過少夫人,那肯定知道少夫人上哪兒去了。您就耐著性子等一等,晚一點老爺回來了,不就真相大白了?”
這話他當然曉得。權傲天來回踱步,可是他就是心慌,沒來由的意亂。
他一直以為,只要他在庫房待著,琉璃就會像從前一樣,每天晚上拎著食籃出現,怎知才一個早上,突然就風雲變色、人事全非了?
要他怎麼耐得住!他揉一揉額際。
“我這就到我爹書房,你們——”他望著張容、福山叮囑。“我爹一回來,馬上跟他說我有急事找他!”
說完,他袖子一尼,大步流星地闖出花園。
一等他走遠,張容跟福山立刻直起身子,相互扮著鬼臉。
他們在權家當差這麼久,還是頭一回見少爺發這麼大脾氣,差點沒把兩人給嚇壞!
“看這情況,離老爺抱孫子的時間,應該不遠了。”張容小聲說。
“是啊是啊。”一旁的福山,連連點頭笑著。
尹家這頭,尹母一見女兒回來,精神氣色一下好多了。
當晚,琉璃貼心地將晚膳送到娘房裡,一口一口喂著她吃。
吃了大半碗粥之後,尹母搖手錶示她飽了。“我說璃兒,娘沒大礙,你明天用過早膳,就早早回家去吧。”
“這點娘不用擔心,”琉璃微笑。“我同公公稟報過了,他希望我在家裡多待幾日,等您痊癒,我再回去就行了。”
“這怎麼可以。”尹母蹙起眉頭。“不是娘不希望你多留幾天,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