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潯的背抵在冰涼的木門上好久, 等到心緒恢複了平靜才抬手開了燈,光亮把難以平複的激動驅散一點兒。
她坐在床上,身上像被縛住了一樣,一點兒也不想動。好久, 她親親抿了一下唇, 他溫熱的觸感早已被寒風吹沒了, 但在心裡還是忍不住回想。
林潯回想起今天晚上的飯局。
她有九分的心思在楊軍偉和尤江那兒, 有一分的心思在淩塵那兒。可九分為公,一分為私。待到夜深人靜, 這不起眼的一分心思變開始肆意擴張, 吞噬一切。
她第一次意識到淩塵那麼瞭解自己。
那些由他搭橋引線的話題,每一個點切入的都跟她的現實狀況無比契合。
還有溝通的引導,林潯並不是一個優秀的談話者,她有澎湃的內心感受, 但語言表達卻時時跟不上,那些到嘴邊的, 卻被她鏽鈍的語言思維堵在喉嚨裡的話,輕而易舉就被他接了過去。
整晚的回憶平鋪在林潯腦海裡,她的心無比的寧靜。
她像一個手持指南針的迷路者, 周遭一片荒涼陌生,可手裡卻拿著一個永遠不會錯的方向。
從一開始, 她就沒有想過一個確定的結果,無論最後是形容陌路,還是耳鬢廝磨, 直到現在也不曾有過。
她只需要從心而欲,最後結果是什麼,她都認。
那些該有的,都可以在這個過程中找到好的解釋,而不需要她在這個幽閉清冷的房間裡杞人憂天。
林潯深吸了一口氣,洗澡睡覺。
第二天淩塵果然不在劇組,跟著另幾個人去市區談合同。一大早來接林潯是仍然是藍可。
藍可站在屋子外面,穿著一個短款的羽絨服,清晨太冷,她站在原地不停的跳腳,帽子上的兩個兔耳朵也跟著一蹦一蹦的。
林潯下來,她沒有帶厚衣服,出來的時候雙手抱在胸前,縮著脖子。
藍可關切道:“穿這麼少?沒帶厚衣服嗎?”
林潯點了點頭:“是啊,沒想到這兒溫差這麼大。”
藍可點頭:“嗯,晚上和早上都冷。”
晚上也冷?林潯驚訝自己昨晚居然沒意識到。
藍可小跑起來:“我們快點過去吧,劇組休息室暖和點兒,我上午出去給你買件衣服吧。”
林潯加快了腳步:“不用,我過兩天就走了。”
從她住的地方走到劇組沒用多長時間,上午尤江在劇組,林潯過去的時候,他就聚精會神坐在攝影機螢幕前,神色嚴肅。
林潯安生的當個小透明,剛去的時候也沒去打擾尤江,她一直盤算著什麼時候去打個招呼,可尤江像是上緊了發條,一刻也沒閑下來。
藍可看出了林潯的著急,解憂道:“你別著急,今天上午有我的一場戲,到時候拍的時候你過去陪他一起看吧,你也給我提些建議,好嗎?”
林潯的問題迎刃而解,笑道:“當然可以。”
藍可上午十點多的時候就開始化妝了,林潯在劇組裡旁觀,一開始的時候有個男人過來,說是淩塵臨走之前交代他,讓林潯有需要就去找他,林潯留了他的電話號碼,然後打發他走了。
林潯並沒有什麼特別的需要,她在拍攝場地帶了兩個小時,觀察尤江的拍攝風格和場景佈置。
這其中有很多和她慣用的手法不一樣的地方,林潯研究的很仔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