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病房前,付華同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濕意,深呼吸調整了一下情緒狀態,這才推門而入。
茶幾上的外賣沒動過,付媽媽坐在沙發上,轉過身去,伸手擦拭著什麼…。
付華同沒顧得上去理會,抬步坐到床邊來,伸手拍了一下付芷萱,出聲說道:
“我剛跟她聊了,她答應把那些莫須有的罪名給撤了。”
這話讓付芷萱止住了哭泣,轉過身來,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身邊的付華同,出聲問道:
“怎麼會?她剛才還囂張的說想要我的命呢!”
付華同發出聲溫柔的笑,安撫道:“爸爸怎麼也算是她的上級,我這一聲令下的,她敢不聽嘛!”
話音一落,沙發上坐著的付媽媽也有些不相信的走了過來,出聲問道:“那咱們萱萱是不是就沒事了?”
付華同臉上的笑意頓時收斂,有些不自然:“她只是答應撤銷那些預謀害命和持槍傷人的罪名……”
話落,付媽媽和付芷萱臉上絲毫不見開心愉悅,那就是說,這牢,還是坐定了!
三人沉默著,誰心裡也不好受。
付芷萱紅著眼眶,眼淚滑落臉龐,完好的左手拉扯著付華同的手臂,哽咽嬌弱了聲線:“爸,我不想去坐牢,爸,你幫幫我,要我去坐牢還不如現在就讓我去死呢!”
付華同皺了眉頭,眉眸間有些怒意:“你在做這件事之前,難道就沒想會有這個後果嗎?”
“我……”
被付華同這麼一兇,付芷萱的眼淚流得越加兇了。
她有想過失敗的可能,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會落入簡單的圈套。
付芷萱的眼淚讓付華同也是心痛,滿滿的都是無奈。
他剛才去求簡單高抬貴手,都豁了這張老臉去了,他不奢望人家會心善慈悲到既往不咎的地步,再多言說,只會讓他們最後一點自尊臉面都丟了……
“我早就跟你說了,顧玖已經結婚了,你該收心的收心,你這孩子,腦子怎麼這麼拗,你一個大姑娘家的,你還去做那種下三濫不知羞恥的事……”
付華同也有幾分生氣,說著說著,付芷萱往後一躺,被子蓋過頭頂,發出陣陣抽泣的聲音。
付媽媽心裡除了心疼就只有心疼了,她推搡了一下坐在床邊的付華同,哽咽著出聲:
“萱萱都要坐牢了,你這個當爸的不想想辦法去找找律師什麼的,你還數落紮她的心,你怎麼想的!”
說到最後,付媽媽伸手捂嘴,阻止自己哭得越兇,有些含糊不清的出聲說道:“華同,咱們可就這麼一個女兒啊!你想想辦法啊!”
付華同有些生氣了,“我想什麼辦法?無規矩不成方圓,別說我是一個師長,我就是總統我也奈何不了法律啊!”
付媽媽皺了眉頭,眼淚流得越加兇了。
付華同也察覺到自己的語氣可能有點過激了,抬手扶額,有些疲憊地揉了揉眉心,出聲說道:“你好好看著她,我出去抽根煙。”
說完轉身,抬步離開了病房。
哪怕病房門一關上,也能依稀聽見那令人心碎的抽泣聲。
……
當天下午,實驗室的簡單接到傳話說,付華同在門口等著——
簡單想了想,只扔下一句話:“隨他去。”
保安應了一聲,轉而離開了實驗室。
直到晚上十一點多,她才忙活完,回兒童房看了一眼已經熟睡了的小一一,彎腰,在她額頭上留下溫柔一吻,這才轉身離去,準備去伺候那個大的睡覺……
過道上,還未走近顧玖所在的房間,她突然想起了些什麼,打了個電話給門崗…。
電話一掛,小一一隔壁房間的呂笙拿著一套小被子出來,顯然是準備去隔壁給小一一換一套被子的。
她看了一眼過道站著的簡單,眸子輕動,將視線放在她手上剛掛的電話,微眯了雙眸,試探性的出聲問道:
“他還在?”
簡單淡淡的應了一聲:“這麼站著也不是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