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學醫的,跟鮮血打的交道怕是比她接觸的水都要多,怎麼會怕血?
“顧玖,我殺過人。”簡單聲線平靜細微,好似在說什麼很平常的事一般。
話音一落,顧玖這才想起來之前看過簡單的個人資訊,上面有提及過十五歲那年因為自衛而殺人的事……
“佛曰,眾生皆平等。可人生來便被劃為三六九等,這麼多年,死在我手上的小白鼠不計其數,可本著一切為了救人,我用這種正義善良的藉口掩蓋了我血腥屠殺的過往。可當你手中的刀不是救人,而變成了兇器的時候……”
簡單聲線平穩,淡淡地說著,就好像是在講述一個故事一般,不帶一絲情感的在講誦著。
她身邊的人都在說她是沒有錯的,如果當時的情況不自衛,那死的就是她和她的母親。
她也這樣安慰自己,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可終究過不了心裡那一坎。
沒有人生來冷血無情,她也不是慈悲為佛的聖母,只是一個普通的人,一個普通的女人。
顧玖雙眸平時著前方,陷入短時間的沉默。
他從來沒有去安慰過誰,亦然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撫簡單。
良久,那磁性地令人沉醉的聲線在她頭頂響起:“你不喜歡的東西不去碰就是了,時間會沖淡所有一切的。”
至少現在,那把手術刀,變成了她的噩夢。
只要她不喜歡,不去沾染便是了。
簡單仰起頭來,對上那雙具有蠱惑人心魔法的金色雙眸,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一副很是認同的樣子:“是,時間是會沖淡一切。可是你抱了這麼久,可一點都沒淡下去的意思啊?”
簡單意有所指,眼尾的笑意意味深長。
顧玖臉上染上了幾分不自然的神色,他有些別扭地松開了簡單,尷尬地坐起身來,給自己找了一個離開的藉口:“我去給你倒杯牛奶。”
說完穿上拖鞋,往機艙外走去。
簡單一雙眸子跟著床尾身影而移動,嘴角滿是笑意。
她,好像越來越喜歡這個有點可愛的男人了。
……
從拉斯維加斯飛a國大概要十二三個小時左右,最後幾個小時,簡單也沒睡意了,洛倫在飛機上做了一些簡餐,讓簡單再次體會到了什麼叫做有錢人的便利生活。
吧臺上,簡單看著對面優雅用餐的顧玖,將一顆新鮮的櫻桃塞進嘴裡,佯裝心不在焉地出聲問道:“你回國之後是回部隊還是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