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哪一次, 顧從禮對她表現出來的攻擊性, 比現在更加讓人不安。
像是體內的什麼東西終於掙脫了束縛,沖動戰勝理智, 他不再剋制和控制, 近乎放棄的, 身處於爆發的邊緣。
他的指尖搭在她頸間,捏著下巴抬了抬,時吟被迫微抬起頭來看著他。
她還沒想好要說些什麼。
他似乎也並不需要她的回答。
唇瓣相觸, 他的牙齒像猛獸的利齒,尖銳的獠牙刺進皮肉,兇殘又粗暴得被咬的粉碎, 然後吞食入腹。
她痛得眼淚都出來了, 叫聲全被含住,只發出低低的嗚咽。
男人和女人力量上的差距在這一刻盡顯。
顧從禮半抱著她往前走了兩步,推開一間空包廂的門,回身關上。
裡面一片漆黑, 走廊裡明亮的光線被阻隔了個幹幹淨淨,只門上一點彩繪磨砂玻璃隱約透出一點光亮。
椅子摩擦著大理石地面的刺耳聲音響起,緊接著是天旋地轉, 嘴唇被放開,時吟人落在柔軟冰涼的皮質沙發上, 還沒來得及喘氣, 下一秒, 重新被人咬住, 牙齒覆蓋住剛剛被咬破的地方。
黑暗讓所有觸感都被無限放大,舌尖又痛又麻,口腔裡全是血的味道。
顧從禮長腿壓著她不斷踢動的腿,纖細的手腕緊緊扣住,他舔著她唇瓣,含住耳垂,咬上脖頸。
時吟感覺面板全都被咬破了,疼得叫出聲來,整個人縮成一團,掙紮著往後。
顧從禮抬起頭,眸色深濃。
她眼睛睜得大大的,又驚又懼,聲音帶著哭腔,發啞:“疼……”
一說話,舌尖痛感刺激著唾液腺,唾液和血混在一起,傷口疼得她忍不住縮著身子,輕輕咬住嘴唇。
頭發有點亂,眼睛通紅濕潤,眼淚從眼角滾落。
顧從禮僵了僵。
他氣息緩慢平穩下來,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垂頭輕緩地舔了舔她唇瓣上流血的咬痕,然後身子往後,翻身下地,開門出去。
亮光一瞬間湧入室內,又很快被關上。
時吟手腳並用,慌忙往後蹭,脊背貼上沙發靠座。
她吸吸鼻子,縮在卡座角落裡,抬手用手背抹掉眼淚。
他走了。
安靜封閉的空間裡只有小姑娘輕輕的吸氣聲,一抽一抽的,像是在哭。
時吟頭埋進臂彎裡,緩了好一會兒,才抬起來,抹了把眼睛,正準備站起來,包廂的門再次被開啟。
顧從禮的氣息有點急,沉默地走到她旁邊,半跪在地上,輕輕捏起她的下巴。
柔軟的紙巾貼上她唇瓣,他動作很輕,碰到的地方刺痛。
時吟抬手,拍開他的手,人往後蹭了蹭,和他拉開一點距離。
門沒關,光線湧進來,隱約看得見他手裡拿著紙巾上面沾著她的血。
他啞著嗓子:“只有紙巾,先擦一下,一會兒我去藥房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