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黑發幹淨利落,瞳仁顏色很淺,蒼白膚色,紅潤薄唇。
老師看起來有點眼熟。
時吟:“……”
如果沒有昨天那事兒,她現在大概會驚喜交加,頭昏腦漲,開心得竄上天和太陽肩並肩。
時吟閉上了眼睛:“老師好……”
畫室裡一片寂靜,他腳步聲清晰,一步,一步,走過來。
像是淩遲。
劊子手走到她面前,停住。
她能夠感受到他沒溫度的視線落在她身上。
“時吟。”
小姑娘人一顫,下意識後退兩步,腿磕上身後的畫架,一身悶響。
她嗷地一聲,疼的整個人都蜷起來了,蹲在地上緩了幾秒,可憐巴巴地仰起頭來看著他:“顧老師……我真不知道您在這兒的,我家就在這附近,我就是隨便找了個畫室,想學畫畫……我如果知道您在這兒的話,我就——”
我早就來了。
她沒說出口。
顧從禮看了她一眼:“你家裡人知道嗎?”
時吟揉了揉小腿被撞的那塊兒,站起來,眼神躲閃。
他懂了:“自己交的學費?”
她低低垂著頭,不說話。
“學費可以退。”
時吟猛然抬起頭來,難以置信地瞪著他。
這是明擺著趕人呢?
顧從禮平淡冷然,沒看見似的。
好。
算你狠。
時吟深呼吸,長吐氣,杏眼一彎,唇微微翹。
“顧老師。”她輕柔開口。
顧從禮只看著她,沒說話。
“我有錢,”時吟說,“我就願意把錢放在這兒,報個班,然後不來上課。”
“……”
畫室偶然遇見以後,時吟沒再見過顧從禮。
實驗一中考試不斷,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雖然高二,每科老師也在不停地提醒他們時間緊任務急,好像明天就要高考了似的。
省裡數一數二的高中,全是變態,時吟在顧從禮身上用了太多的心思,月考成績一出,名次退了八名。
再加上一顆少女心被接二連三無情拒絕,受傷頗深,時吟決定先把顧從禮塞進角落的牆縫裡晾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