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邊咳嗽著一邊上氣不接下氣的罵著,然而被束縛在那張床上的他除了張牙舞爪也做不了其他。
唐老孃不再理會身後的人在說什麼,她憋了一口氣出了房門這才大喘氣。
“娘,怎麼回事?”唐菲菲探著頭往裡頭看。
“噓!別看。”唐老孃拉著她往外走到堂屋。
她到了桌旁又從茶壺裡倒了些水,把剛剛接觸過的手指洗了又洗。
“呸,這屋裡頭還不曉得是不是個癆病鬼。”唐老孃小聲的嘀咕。
唐菲菲囫圇聽到唐老孃說的話,“什麼?癆病?”她懷疑自己聽錯了。
“你們是誰?在這幹什麼?”一個尖利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唐菲菲和唐老孃回頭看過去,就被人氣急敗壞的扒拉到一邊。
“哎,你怎麼這樣啊!”唐菲菲扶著差點摔倒的唐老孃,怒目而視。
那個女人警惕的看著她們,她穿著寬大的舊衣裳,褲腿挽起在膝蓋上,小腿上還有黃乎乎的泥漿。
她顴骨高高聳起,瘦削的肩膀支稜著衣服,一隻手撐著鋤頭,整個人像是全靠它支撐。
“你們是誰?來幹嘛?”女人警惕的打量著眼前明顯和自家不相宜的兩人。
“那個?你不認識我們?噢,對!是不認識!”唐老孃被突如其來的這一連串事情弄了個措手不及,說話都顛三倒四了。
心裡頭原來十成的歡喜此刻也所剩無幾,只是來都來了,她這會打退堂鼓又好像有些說不過去。
“許嬸子,我們是山那邊唐家壩過來的,姓唐。”唐菲菲察覺到了唐老孃的變化,便接過話頭說道。
許嬸子一聽唐家,乾瘦的臉上有些驚訝,卻又不意外。
“那個……我剛從地裡回來,這……你們先坐,先坐。”許嬸子霎時一張臉通紅,手足無措的拍著身上的灰塵。
她抓起旁邊散落的衣服將兩條椅子上甩了甩,這般打掃了一番,請唐老孃母女入座。
瞧她樣子對唐家人的到來好像並不驚訝,言語間隱隱還有討好之意。
“嬸子客氣了,您也坐。”唐菲菲見老孃裝模作樣的擺譜,她就只好幹起馬前卒的活計。
“坐,都坐。”許嬸子在另一邊挨著半邊屁股坐下來。
她的一雙手因為勞作,滿是細碎的小口子,皸裂的厲害,有幾處還沁出了血絲。
這是一個很辛勞的女人。
唐菲菲暗暗觀察著,一邊介紹著自己的身份,“許嬸子,我是芳妹子同學唐宏康的姐姐。”
“欸,知道,知道!”許嬸子笑咪咪的點頭,高高的顴骨都顯得圓潤了不少。
唐老孃低聲輕咳了一聲,表示對自己的被忽略提出了抗議。
“這是唐嫂子吧!可真年輕!不說看著跟姐倆似的。”許嬸子立馬轉頭招呼她。
唐老孃謙虛的笑著,“哪有哪有?你家芳妹子才是雞窩裡飛出了金鳳凰啊!”
嘿!好傢伙!許芳儀的形象太好,她家庭環境卻極差,大概因為如此,唐老孃一時心直口快把心裡話給說出來了。
這話聽著誇,卻誇的讓人心裡頭不痛快了。
唐菲菲被老孃給急的出了一身冷汗,遇上氣性大的,不得吵起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