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麼晚還不睡？”唐老師站在廊下輕聲問道。
“爹，您也沒睡啊！是不是又在看書？”唐菲菲回首輕笑打趣道。
“噓，小點聲，你媽聽到了又該罵我費電了。”唐老師手裡捏著一本書輕咳一聲。
唐菲菲攏攏身上的衣服，舉步過去。
父女倆一起進了書房，果不其然，書桌上亮著檯燈，照著那些鉛字塊。
“爹，你這套把戲娘早就看穿了，只是懶得揭穿你。”唐菲菲隨意的翻著書架上的藏書。
老式的木架子上一層層的擺放著各色書籍，也不存在什麼分類。
唐老師早就翻來覆去看過許多遍，心裡頭有了個搜尋引擎，自動就能找到目標。
小時候唐菲菲就不愛看這些文字的東西，如今倒生出幾分興趣來。
“小祖宗，手腳可輕點，我這都是寶貝，可經不起你這一撥弄。”唐老師小心翼翼的取走唐菲菲手中的古書。
線裝的書籍外殼已經糊上了一層紙殼，也護不住裡頭蟲蠹的書頁，脆弱不堪。
唐菲菲吐吐舌頭，唐老師的底線就是這一屋子書，其他的事都無所謂。
“你看這個吧？這個適合你看。”唐老師從架子底端抽出來一本小人書。
“楊家將？”唐菲菲接過來，翻開內頁，難得竟然是彩色印刷的。
“你九叔送過來的，給小弟解悶的。”唐老師頓了片刻，繼續說道。
“爹想小弟了麼？”姐弟四人裡，唐小弟最得父親歡心。
他嘴甜又有幾分聰明，從小圍著父親打轉，聽他講老故事，學老爹的毛筆字。
“想他有什麼用，這沒良心的東西，說走就走了。”唐老師抓著書頭也不抬的說道。
只是，唐菲菲瞧著他半天沒翻頁，不知道是不是神遊太虛與小弟會面去也！
“咳咳咳……”，唐菲菲故意咳幾聲，唐老師這才若無其事的翻頁繼續看著書。
大孫子，老兒子，哪有不惦記的呢！
只是習慣了內斂情緒的老派父親不善於表達罷了。
“你這邊沒事了吧？女兒家還是要舉止言談收斂端莊些，別學外頭那些風氣。”唐老師本意是歡心女兒，只是這話一說出來倒像是在責怪唐菲菲。
這話不好聽啊，大意是你不夠穩重，人販子才找上你，要不怎麼不去拐別人呢？要不就死磕你呢？
說明問題還是在自身，唐老師是非常善於自省的人。
除了能更清楚的認識自己，倒也沒其他用處。這麼多年，也不見唐老師做出什麼改變。
唐菲菲權當耳旁風，她聽不見老父親的嘮叨，她今天難得有心情有時間可以看看書。
唐菲菲翻著小人書，像是找到了樂趣一般，乾脆坐到了唐老師對面的椅子上。
父女倆靜靜的翻著各自手中的書籍，靜謐的時光流淌，只餘下翻書的“沙沙聲”。
“小弟有沒有拖人帶信回來啊？”唐老師突然說道。
唐菲菲抬頭看過去，對面那老頭裝模作樣的翻書呢！
嘿，我看你能裝到幾時。
“有啊！我想想啊！他寫了什麼東西來著。哦，對了，他說讓爹不必太過掛懷。
他努力掙錢，成家立業揚名立萬了就會回來接您去享福。”唐菲菲隨口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