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姐仿若未聞,淡定的喂著時漢喝稀飯。
許是餓了,前兩日扭著頭不肯喝的倔強,此刻屈服於飢餓,大口的吞嚥著米湯。
一群人都是沒有養育過孩子的,也不管才兩個月的孩子到底能不能喝稀飯。
“小崽子還停能吃,你看,都吃完了。”雙姐像是找到了什麼樂趣一般,得意的舉著空掉的碗。
矮子斜靠著桌椅,陰鷙的眼內閃爍著光芒,也不說話了。
小耳朵還蹲在洞口,等著底下的女人喝完稀飯提籃子。
人有私心,有的女人就彪悍一些,信極了矮子的話,端著熱乎的粥一仰頭稀里嘩啦的就倒完了。
有人開了頭,很快其他人一擁而上。
裡面洞穴狹窄,不過四五平方大小,很快籃子裡面的粥被哄搶乾淨。
至於有人的粥被搶了輪不上就只能等下頓,人販子可不會好心的管飽。
任憑洞穴裡的女人哀求,小耳朵黑著臉將大水缸再次移到洞口,將她們的世界再次封印。
“只此一次,下不為例!”雙姐在小耳朵經過她身邊時,突然說道。
“啊?”小耳朵不解的看向她,瞬間又反應過來,只怕敏銳的雙姐察覺到了他的心軟,“嗯。”
這個小插曲並沒有引起他們的警覺,矮子一如既往的打著嘴炮,黑鬼沉默的站在窗戶那裡看著外面的世界。
這種躲藏的日子枯燥乏味,又有著暗暗的心驚肉跳。
習慣了平凡的人是不適應這種生活的,總要做點什麼來紓解焦慮的情緒。
小耳朵放好籃子,這會天已經黑了,遠處的房屋炊煙裊裊帶來了飯菜的香味。
“咕咚……”,熱乎乎的飯菜香氣帶來的並不是飢餓,而是對安定的嚮往。
“餓了?”小耳朵拍著黑鬼的肩膀。
“嘿嘿,有點,想吃口熱乎的。”黑鬼揉著肚子。
“嗯,我也想。”小耳朵小聲的回道。
這種食物的香氣伴隨著柴火煙氣,是特有的家的味道。
“我去撒泡尿,你去嗎?”小耳朵發出邀請。
黑鬼嘴裡幹嚼著菸絲解癮,也有點憋壞了,遂點頭答應。
“雙姐,我們出去方便一下。”小耳朵小聲說道。
男人也好,女人也好,好像都愛搭伴去上個廁所什麼的。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出門來,找了一個茅草叢後,開始解放膀胱的壓力。
“欸,你說咱們這能不能跑掉啊?”黑鬼一邊抖了抖,左右看看小聲的問道。
“我覺著有點懸……”,小耳朵緊張的回頭看了一眼屋子,“這不是窮的沒辦法嗎?你覺得那個人說的去粵南那裡拉貨回來倒騰賺錢,靠譜嗎?”
“咋滴,你想去搞那個?”黑鬼把頭挨近了說道。
“你不想?”小耳朵眼神裡蠱惑的意味很濃。
黑鬼謹慎的閉嘴不說了,只是嘿嘿的笑著。
這個談話差不多到此結束,然而種子已經埋下,只差一個契機。
現如今說什麼也是白搭,他們被困在這個破磚窯裡哪裡也去不了。
小耳朵和黑鬼悄聲進了屋子,各自找了個角落靜靜的發呆。
雙姐腳踩著搖籃搖晃著孩子,腦子裡不知道想了些啥,嘴角浮起的笑容特別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