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輛奔赴醴城的貨車,一波三折後,再度出發。
車上多了兩位乘客,駕駛座坐不下,唐菲菲邀請陳大姐和她一起坐,準備趕唐耀宗去後面車廂陪陶建國。
結果片刻也捨不得分離的陶建國黏黏糊糊的纏著陳大姐,兩口子要一起坐到後車廂去。
這般情況,唐菲菲只好和唐耀宗商量,他們倆換到後車廂去,讓這對中年恩愛夫妻盡情的撒狗糧,虐高峰去。
於是乎,在黯淡的後車廂內,唐耀宗和唐菲菲坐著小板凳,各自佔據一個角落。
前面駕駛座裡聊的歡快,高峰一個話嘮遇上了陶建國這個炫耀狂,一拍即合。
唐菲菲默默的聽著前頭的歡聲笑語,聽不真切,暗自後悔。
她應該讓唐耀宗去開車,讓高峰陪她聊天才對。
睡飽了,吃飽了,眼下無事可做,乾巴巴的坐著好難受。
唐菲菲從後面飄起的雨布看著外面的景色,看久了也乏味的很。
“菲菲……”,唐耀宗突然叫她。
“啊?小叔,有事嗎?”唐菲菲懷疑自己幻聽了。
“你現在很討厭我嗎?”唐耀宗搬著小凳子靠近她。
“沒有啊,小叔幹嘛這麼說。”唐菲菲連忙否認。
“那你為什麼排斥我,你不要否認,我感覺到了。”唐耀宗低著頭,神情看不清,聲音裡透著些哀傷。
“這……這怎麼說呢?”唐菲菲不知道如何解釋,唯我獨尊的唐耀宗竟然這樣脆弱不堪嗎?
“我只是覺得自己長大了,嫁人了,我要……我要除了秦越以外的男性都保持距離才對。”唐菲菲急中生智拖出秦越來做擋箭牌。
“你騙人,你明明和高峰都有說有笑,除了我。”唐耀宗抬頭看著唐菲菲,質問她。
面對他這個眼神,唐菲菲相當無語,她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再說,她也沒有義務一定要和他歡聲笑語吧。
“我覺得你變了好多,和我印象裡的那個菲菲完全不一樣了。”唐耀宗突然說道。
唐菲菲心如擂鼓,他幹嘛這樣說,是察覺到什麼了嗎?
“哪……哪裡不一樣了?”唐菲菲偷眼看他,睜大眼睛去分辨他的神色。
“哪裡都不一樣了。曾經的你不會這樣問我,你會舞著小拳頭來捶我。曾經的你膽子大的很,你會喊著小叔嬌氣的要我揹你。”唐耀宗抬頭看著車棚頂,記憶裡那個鮮活的小姑娘,變了。
唐菲菲被他的話驚的差點咬到舌頭,她以前真的這麼沒大沒小,一點分寸也沒有嗎?
“你看你,現在聽我說這些,都無動於衷……你……唉!”唐耀宗似乎極為難過,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唐菲菲發現他們獨處的時候,唐耀宗話特別多,褪去了那層冷酷的偽裝。
他剛剛的剖析,她聽在耳裡越發覺得他是在演戲。
唐菲菲繼續保持著沉默,她說什麼都不好,不如,乾脆不說,預設就是了。
唐耀宗心裡氣急敗壞,這毛丫頭現在是油鹽不進了。
他又不敢直接表明心跡,怕嚇到她。
唐菲菲想了一下,覺得承了唐耀宗的情,這樣冷酷對他,好像又太過分了點。
不如轉移話題。
“小叔,我長大了自然會變的,就像小湯圓,她現在粘你,長大了有了自己的家庭,她自然以小家為重了。”唐菲菲巧妙的將他們的情分嫁接到父女情。
黑暗中,唐耀宗臉都黑了。
他想搶她做女人,她卻當他是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