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大姐和二姐一起拆了床單被套去河邊大青石上浣洗,姐倆兩個用木槌用力捶打著,此起彼伏的聲音流出汙濁水跡。
這條小河通大河,水質還是不錯,有些村民還在上游打水喝。
活水裡有寄生蟲,這幾年組織上大力宣傳,多了都知道水燒開了喝,血吸蟲病得到了遏制。
不過湖區的居民還是有中招的,夏天浪裡白條的可不少。
“大姐,你覺得大嫂子二嫂子她們有點怪怪的不?”秦二姐耐不住寂寞,問出了心底的疑惑。
“她們什麼時候好過,你不要管,娘沒說就隨她們,又不是三歲小孩,孃老子一把年歲,讓她安心過晚年。”秦大姐手裡功夫不停,她不愛去摻和兄弟媳婦的事,噹噹老孃的樹洞就行。
“……”秦二姐想再說兩句,想到大姐的性子,還是偃旗息鼓了。
姐倆在樹蔭底下繼續捶捶打打,旁邊大樹蔥蘢,掩住了她倆的身影。
“嘩啦……嘩啦……”一樹之隔的位置又來了人洗衣服。
“秋老虎可真毒啊!還是這麼熱……”有人說話了。
“可不是,等國慶節過了差不多了吧!”原來也是結伴來的。
“你去唐醫生那裡結了貨款沒?賺多少啊?”
“還行吧,也就那樣,三十多塊錢……”後面聲音壓的低低的,聽不太真切了。
秦二姐豎起耳朵也沒聽到,心裡冒起了小火苗,好傢伙,這趕得上一個月工資了。
“哇,你咋這麼多?”好在那人問出了秦二姐的疑問。
“我跟你說,我讓我孃家那邊也幫忙收了過來,你可別跟別人說……我低點錢收過來,然後再……嘻嘻……”這人得意自己的小伎倆。
原來如此,秦二姐恍然大悟,她們送貨的都賺這麼多,那老四媳婦賺的不是更多?
想到這裡,小火苗瞬間爆炸開來,秦二姐以為幾毛幾分的哪能攢到多少錢啊?沒讀過書的她,哪算得清百倍千倍後的數量。
“行了,你小點聲,那邊也有人洗衣服呢?”那邊兩個人遮遮掩掩的說話,又轉頭講其他了。
這邊秦大姐二姐也不吭聲,人家那話雖然聽到了,卻不好跑真的去跟人家說,我聽到了呀,聽到了。
那邊兩個人卻是嘴閒不下來的,“哎,你說唐醫生到底收了劉軍多少好處?那天聽說劉軍爺爺藏的上百個袁大頭都給了她呢!”話語中的羨慕掩飾不住。
“那真是發財了啊!只可惜昌秀秀個不下蛋的母雞,白瞎了。”言語裡的鄙棄都快化成實質了。
“母豬一樣生這麼多,一個帶把的都沒有,嘖嘖嘖……早知道劉軍給這麼多錢,我給他生倆帶把的……哈哈哈……”婦人嘴裡葷素不忌。
“就你,他能看得上,人家連秦大妞都沒看上,嫌人家粗壯……”兩個婦人閒言碎語的好不開心。
秦大姐一開始暗暗點頭,可不是麼,沒用的昌秀秀……不成想下一秒自以為無人知曉的隱秘竟是被人拿來嚼舌頭了。
她氣的滿臉通紅,卻不敢找人麻煩,手裡的木槌卻失了力氣,再也落不下。
秦二姐沒想到吃瓜吃到大姐身上,手裡的被單往地上一摔,“他娘滴哪來的碎嘴婆,嘰嘰歪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