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田野是生動的,花朵青草生機盎然,鳥兒掠過樹梢,忙碌的尋著蟲兒。
村民們打著赤腳褲腿挽得高高的,在田裡忙碌,撒肥料,拔草,精心的伺候著,期望夏天得到豐厚的回報。
時間不會為任何事停留,萬物生長走著它們既定的規律,一年又一年,迴圈往復,化作春泥更護花。
政令到達這個村裡已經有段時間了,除了劉軍堂客的事情暴露出來,倒還沒有其他典型被發現。畢竟有了事實擺在那裡,都提高了警惕。
聽說隔壁村裡,有被發現的,已經送去流產強制結紮了。村民心中駭然,面上更是謹慎。
有些生了女孩的更是擔心不讓生,再三問周主任和唐菲菲,確定第一個孩子滿了五歲還可以生一個,才放下心來。
唐菲菲忙過這一段時間,村民們大部分來領取了計生用品,她做好登記謄寫了一份給周主任。
春梅商定過禮的日子還有幾天,幸好時明還算乖巧,衣服穿的輕薄後他自個兒坐在圍欄裡,自娛自樂頗為開心。
這樣唐菲菲也能空出手來處理家裡的閒事。什麼都要靠人力的年代,時間大部分貢獻在瑣碎裡。
這天她拿著抹布擦桌子,門口來了一個婦人,縮頭縮腦的又不敢進來。
唐菲菲背對著外面,一時沒發覺,時明先發現了來人,興奮的舉著手“啊……咦……”似乎在打招呼。
唐菲菲這才發現時明不對,轉過身看見門外的婦人。她笑著招呼:“嫂子,想要買點啥?”
那位大嫂拘謹的扯扯衣襟,微黃的臉上擠出笑容:“菲妹子……我想問你點事……”言談之間似乎頗為不好意思。
唐菲菲請這大嫂進來,兩人坐到桌旁,那位大嫂猶猶豫豫的才低聲問:“菲妹子,那個村長說的結紮……”
她停頓了一下,看看門外,又往唐菲菲的方向靠近了,低低的說:“我們不想生了的,可以……主動去結紮不?”
唐菲菲看著面前婦人那小心試探的神色,很是驚訝。主動絕育,村民有這種覺悟了嗎?
“大嫂子,是想做結紮手術嗎?”唐菲菲就直接問了。
“對,我家小子多,都五個了,以前就不想生了,又沒辦法。這不是……這不是……”這大嫂說到自己的情況頗為困擾。
唐菲菲思索一番,這倒也是可以的,有人求而不得,那也有人舉手可得,甚至富餘。
“大嫂子,按道理是可以的,您這是響應政策,積極典型。不過還是要跟村長和周主任彙報下情況,再看怎麼安排。”
“那……那行。多謝菲妹子了”
“小事,大嫂子,我不常在村裡走動,對您也不太熟悉,您看要不介紹一下您傢俱體情況啊?”唐菲菲拿出紙筆,準備把這個情況詳細寫下來。
那大嫂解決了心中為難,倒也大方起來。於是一一說了自己的家庭情況,夫妻姓名等。
這大嫂原來是秦越同一支下來的本家兄弟媳婦。家裡男人叫秦光明,住在秦老爺子那附近,結婚不到十年家裡五個小子,小的才一歲左右。
秦光明媳婦實在是怕,人家都交口稱讚她會生,她自己是有苦難言。家裡公婆早早去世,一家人全靠男人辛苦幹點活,她除了懷孩子就在奶孩子,家裡小子多又調皮,實在是艱難。
這個政策下來時,她立馬想到自己是不是可以從無盡的生育中解放出來。一個收入微薄的農家,講究不起那福氣,可是她的體質實在是易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