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談起了那個不愉快的話題,後半段的路程他們便走得有一些沉默,只有于濤時不時提醒“這裡有塊石頭”,“那裡有個坑”,“走這邊,小心一點”。
終於,學校矮矮的房子出現在了路的盡頭。
看著夜色中,被月光蒙上了一層溫暖光線的房子,吳曉蘭有了一種安心的感覺。
不知何時開始,她已經把那個小小的宿舍當成了“家”。
快走到房子前的時候,似乎哪裡傳來了點聲音,在靜謐的夜裡有些突然,于濤似乎頓了頓,警惕的看著周圍。
但是仔細一聽,好像又並沒有什麼。
吳曉蘭準備推門進去的時候,本來站在身後四處張望的于濤,忽然上前,拉住了吳曉蘭準備推門的手。
“怎麼了?”吳曉蘭被他的樣子搞得有一點緊張。
“沒什麼。”于濤嘴裡說著沒什麼,動作卻十分小心,一手推開房門,一手護在吳曉蘭身前。
“你在擔心有小偷嗎?這裡民風很好不會的,我經常不鎖門也不會丟東西的,話說回來,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能給人偷。”
于濤卻把手放在唇上,示意吳曉蘭不要說話。
吳曉蘭眨了眨眼,覺得他有點過度緊張。
門吱呀一聲開了之後,于濤拿過手電筒,朝房間內掃了一圈。
桌子椅子和床,只有簡單的傢俱和簡單的生活用品,的確是像吳曉蘭說的那樣,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能給人偷。
但是手電筒晃過之處,似乎有哪裡反光一閃。
于濤沒有放過這一閃,將手電直直朝那反射的來源處掃去。
光線停在床前,下移,一個光光的腦袋上,一雙眼睛偷偷摸摸的看向這邊,被手電筒的強光一射,避開了去。
吳曉蘭被這有些驚悚的一幕嚇得渾身一抖,不由自主的攥住了于濤的衣服。
“誰!”于濤一聲厲喝,那個人影似乎動了動。
“自己出來!不要讓我出手,不然我怕我不知輕重,會把你揍的內出血。”
于濤一邊冷冷的說話,一邊用手電把屋內又掃視了一遍,確認沒有其他的可疑物體。
那個人還趴在那裡不動。
“把那根鐵棍給我。”于濤眼裡有一絲兇狠,朝吳曉蘭努了努嘴。
吳曉蘭順手拿過了門邊栓曬衣服時用的鐵衣撐,遞給於濤。
于濤拿著衣撐敲了敲門邊,“這個也不知道夠不夠硬,敲到人腦袋上,是會起個大包,還是敲的頭破血流。”
于濤像是自言自語,卻又很大聲。
床底下那個身影終於動了動,然後動作誇張的爬了出來。
“唉?我這是在哪裡?我又喝多了啊?”
那個人站起來,被于濤只掃上面部的手電筒的光芒照的睜不開眼。
吳曉蘭這才認出,這個人是村裡面有名的遊手好閒好吃懶做的盲流二柱,經常在她帶學生做操時趴在旁邊看,還流裡流氣的吹口哨。
“你怎麼在我房間裡!你來幹什麼!”吳曉蘭看見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二柱迷濛著眼睛,東歪一下西歪一下的,卻並不倒下。
“好像又喝多了。這是哪裡啊?我在哪兒啊?”
于濤狠厲的望著他,看的二柱心裡一陣發麻。
“滾出去!”于濤打量了他一圈又一圈,看的二柱這下真的有點晃,才吼了一句。
二柱一抖,連滾帶爬的跑出去,經過於濤身邊時,被于濤一把抓住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