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後,吳曉蘭接到了于濤打過來的電話。
當時,吳曉蘭正在選修的現代禮儀課的課堂上昏昏欲睡,老師正在孜孜不倦的講著領帶的幾種打法。
手機在抽屜裡嗡嗡作響,吳曉蘭抽出手機,一眼看見那個來電號碼,立馬蹦了起來跑出去接電話。
因為動作太大,吳曉蘭不僅膝蓋撞到了課桌抽屜,還差一點在走到最後一階臺階時扭到腳踝。
旁邊隔了幾個座位上,正在悶頭睡大覺的夏思宇,被她這一陣動靜搞得醒了過來,抬起睡眼惺忪的眼睛望了望從門口閃出去的吳曉蘭的身影。
吳曉蘭似乎一點都沒有感覺膝蓋和腳踝的疼痛,拿著手機跟捂著寶貝似的竄到了走廊,選擇性的忽略了講臺上老師生氣的眼神。
“喂?”
吳曉蘭感覺心跳加速了幾倍,連帶著聲音好像也岔了氣,抖了三抖才發出來。
“我們分手吧。”
聲音是于濤熟悉的聲音,可是說出的話語卻是吳曉蘭從未感受過的冷漠。
一時間,吳曉蘭舉著手機楞在那裡。
“我們分手吧”、“我們分手吧”、“我們分手吧”、“我們分手吧”、“我們分手吧”、“我們分手吧”。
五個字一遍遍從腦海裡穿過,但是她卻一個字都理解不了。
一直過了很久,于濤那邊都沒有再發出一點聲音,似乎不屑於再講任何一個字。
“為什麼?”吳曉蘭終於撿回了心智,顫抖著問了一句。
“不為什麼。”這次,于濤的回答迅速而乾脆。
“可。。。”吳曉蘭還想再說點什麼,電話卻已經被結束通話。
吳曉蘭就像被晴天霹靂劈中了一樣。
于濤說,我們分手吧。
于濤說,不為什麼。
這一切真的就像一場夢一樣,一覺醒來,物換星移,驟然大變。
吳曉蘭覺得胸口被紮了一刀一樣,痛到無法呼吸。
她維持著剛才接電話那個姿勢,只是靠著牆,一點點的蹲了下去。
剛才膝蓋被撞到的地方開始疼痛。還有扭到的腳踝,痛感全面爆發。
真的是太疼了,所以,眼淚才從會眼角不停的向下流,像一跳沒有盡頭的天河水,滾滾流瀉而下。
吳曉蘭沒有哭出聲音,但是哽咽到全身都在顫抖,遠處看去,像是在風雪中瑟瑟發抖的人一樣。
世界好像沒有了聲音,她不知道時間是不是停滯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好像下課的鈴聲響了。
從教室裡蜂擁而出的同學們,一個接一個的路過她的身旁。
或許有人奇怪,或許有人好奇,吳曉蘭都沒有抬頭。
她還靠在牆角,動都沒有動。彷彿這個世界只剩自己。而這個自己,連呼吸,都嫌累。
還好,只是選修課,還好,沒有幾個認識的人。沒有人走過來打擾她的獨自傷悲。
吳曉蘭哭到不能自已,任由來來往往的人走走停停,打量著她。
直到自己哭的再沒有一絲力氣的時候,教室和走廊都已經空空如也。
昏暗的走廊盡頭,一個沉沒在陰影裡幾乎要看不見的身影,蹲在那裡,哭斷了肝腸。
吳曉蘭紅著兔子一樣的雙眼,扶著牆忍者腳踝的疼痛,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
片刻後,原本空無一人的教室,從門後面走出來一個身影。
那個人的目光久久的停留在吳曉蘭方才蹲著的地方,臉上的神色變幻莫測,似乎有些意外,似乎又有些猶疑。
末了,他終於拿出了手機。